周廷怡道,“这要是纯儿的话,我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女的,心机那么重,一向对我看不顺眼,还能对我好?”
庄心仪想说,纯儿纯儿的,那也要能进了林家的门啊,现在这样,眼看着人家徐自知就要好好的进来了,她这还不赶紧跟人套近乎,今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人,没法跟她说的通啊,说了,她也只会怨她。
所以庄心仪也就闭了嘴,不说话了。
周廷怡看着前面,心里想着,不行啊,绝对不能让徐自知得逞,她要不趁着现在阻止的话,往后还有她的好日子吗?
*
徐自知忙了一圈,没找到林絮。
出去看了一圈,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林絮正站在外面。
窗外是一片冬季的萧条,只有常绿树木还能看到点绿意,被白色簇拥着,让人觉得寒冷。
林絮一个人站在那里,单手放在口袋里,另外一只手,掐着一根烟,静静的,放到唇边吸了一口。
徐自知忽然觉得,这个背影,看着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叫了声,“阿絮。”
林絮回过身来,看着自己手里的烟,掐在了一边的垃圾桶上。
徐自知走过来,窝进了他的怀里来。
没有说话,她静静的靠着他。
林絮摸了摸她的后背,道,“怎么出来了。”
“看你不在,我又被那群人围攻着,实在难受,就出来了。”
“一会儿弄好了我就带你先回去。”他摸索着她的后背,静静的道。
许是因为刚吸过烟,现在他的声音多少有些沙哑。
徐自知摇头,”没事,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好了。”
徐自知靠在那里,想,他心里总归是会难受的,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父亲啊。
而且,一向看起来身体很好的老人,忽然通知,说得了这种病,心里总会一时接受不了的。
就是她,想起来也会难受。
徐自知正想着,林絮低头道,“看你,穿这么点就出来了。”他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这么大的人了,处处还要别人照顾着,我真奇怪,葡萄有你这么个妈,到现在还能身体健康,简直就是幸运。”
徐自知裹着衣服,看着他只剩下了一条衬衫,这个男人冬天也是风度惯了,喜欢穿着个西装衬衫,外面再加个大衣,现在大衣早在来医院的时候就脱了,只剩下个西装和衬衫,西装再脱给她,他不就剩下个衬衫了,看着就怪单薄的,“我这哪有很少,我好歹穿的是毛衣呢,不要你的衣服,拿去。”
徐自知脱下来要给他,林絮皱眉,“让你穿着你就穿着,那么多废话。”
“我不想穿还不行了?不要,谁稀罕要你的衣服,闻着一股烟味。”
“嘿……你跟我亲的时候可没见你嫌弃烟味,我嘴里烟味更大!”
“林絮!”这个时候提什么亲!
“谁说我不嫌弃,我是嫌弃懒得跟你说而已!”
“不行,穿好衣服。”他还是把衣服往她身上裹着,“冻着了回去,你又不爱吃感冒药,到时候嫌苦,谁还要哄你吃药,哦,对了,你现在都不能吃药!”
想起了这个,他的动作更大了。
“我真的不冷吗。”
“你跟我顶习惯了?听我一次能死啊?”
“你强迫我才是习惯了,让我一次能死啊。”
“能死!”
“……”徐自知只好穿上了,瞪了他一眼,说,“都是二手烟的味道,这样更不好好吗!”
林絮低头闻了闻,怀疑的看着她,“哪有那么大味道,你狗鼻子吗,我怎么什么也闻不到。”
徐自知道,“当然了,不吸烟的人,对烟味才更敏感呢。”
林絮想了一下,进去,让人干脆将徐自知的外套拿了出来,给她穿上。
徐自知郁闷的说,“在屋里穿这么厚……”
她气的要跺脚,但是林絮却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下次看你再这样跑出来的。”
徐自知只好瞪了他一眼。
其实,心里明白,这一闹,倒是没了刚刚的沉寂氛围。
林絮向来不是个习惯抒情的人,更不喜欢被人安慰。
徐自知别的不能理解,这方面,却是非常的能理解他,因为,她本身也是个这样的人啊,即便心里难过,也希望自己用时间来抚平这种伤心,而不喜欢把伤心透露给别人看。
大概有的人喜欢倾诉后就会好一点吧,但是,她却总觉得,倾诉后会更难过,一次一次的扒开自己的伤口给人看,能不疼吗?
所以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自己来疗伤,也已经了然,再如何的沉痛,慢慢的也就好了,再多个人一起享受安慰,也没什么好处。
记得曾经,徐自知的母亲忌日的时候,她跟家里吵架,林絮却忽然说,带大家一起去玩cs的时候,他一直追着徐自知打,气的她后来只好奋起反击,对着他大打了一顿,打的他胸口都青了。
虽然不是真枪,但是那子弹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林絮当即气的骂人,便跟她大吵了一架,两个人骂了一路,回去后,徐自知却已经忘记了母亲的伤痛。
倒是跟林絮冷战了两天,慢慢的想通了,无外乎就是他想要帮她疏解压力,又骄傲的不愿意安慰,所以才用了这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