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凤凰直看得起了一肚子的火,她冷笑着哼哼:“这出好戏要是让我谣妹妹看到就好了,这一家子,啧啧,”
她的目光在婆子的脸上逡巡后又看向了荷花,荷花躲闪地低下了头,绞着两只手,畏畏缩缩着。
赛凤凰看着就来气,“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孙女,脑子都是坑的祖母,还有个当成宝的傻子。”
江阿丑习惯地点头给他家菊花成撑场子,却在荷花投来的含泪的目光中尴尬地转了头。当着人家的面儿奚落,终归有点不好意思。
赛凤凰看着这个同萧谣年岁相仿的荷花,开始思念萧谣:萧谣最是懂她护她,比这个满脸茶叶沫子的江阿丑那可是强得多了。
诶,要说起来,谣谣才是最像她的人呢!
赛凤凰的话惹得江阿丑顶着她的暴栗,就是一通咂舌。他也不敢多言,生怕女土匪头子一巴掌呼过来,或是又嚷嚷一会儿将他给休了。
唉,做个压寨夫人....
呸呸,做个女土匪的夫君,我容易么?
江阿丑想得忧伤,想得深沉,想得被打得还没好透的屁股有点疼。就在这时,只见那婆子的树枝终于打下来了。
“你个死丫头,打死你打死你。”
打在肉上的声音在这渐渐静下来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江阿丑见赛凤凰脸色难看,心道糟糕。生怕她跟个婆子一般见识将她舌头给割下来,或是打得她缺胳膊少腿,那就糟了。
他忙先女土匪一步夺了婆子手里的木棍,又吓唬她:“你若再如此,下回再来倭寇,我们就不管你,让倭寇将你和家孙子带回去抽筋扒皮。”
“饶命啊!”
婆子不经吓,一听这话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还拉着孙子一道下跪,求饶。
江阿丑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让她们起来。
荷花看着软下去的祖母,心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能管住祖母啊!原来祖母并非她想得那样厉害哪!
荷花第一次抬头看向江阿丑,却见江阿丑那一张茶叶沫子脸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奇异的光,那一个个茶叶沫子在火把的照耀下,一个一个显得那样憨态可掬让人心生暖意。仿佛随时都能跳动起来,让人的心也跟着晃荡。
“记着,往后不许欺负你孙女,也不许将她卖了!”
江阿丑怕赛凤凰一怒之下,一把火就能烧了这院子,就将事情揽过来。
赛凤凰倒也不以为忤,只是等他说完后就淡淡地说道:“走吧。”
“好!”
是该去别处看看了。
江阿丑才走一步,就感觉后头有人跟了过来。他回头看去,发现是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荷花。没管跟着他的荷花,江阿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待走到门口,就见荷花还是一步不差地跟在他身后,江阿丑就有点懵。
他觉得自己也长得还行,虽然比猪脯比是强了许多,却也比不上周世子和县木西丁那样的妖孽模样。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冲着荷花笑道:“好了,不用再送,好好过日子吧。”
赛凤凰抱臂挑眉冷眼旁观着他们二人亲亲热热地说话。
“江大哥!”
荷花一声唤,江阿丑开始颤。他见赛凤凰的脸已经冷了下来,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说:呦吼,这都江大哥上了,是不是一会儿就要跟着走呢。
就在江阿丑愣神之际,就听面前“扑通”一声响,他定睛一看,却见荷花跪了下来。
江阿丑:什么情况啊,这一家子人怎么都喜欢这么跪来跪去的?
“菊花我...”
江阿丑不能请示赛凤凰了。
“往下听。”
赛凤凰抬着下巴指着那荷花:“有什么话,就说。”
江阿丑阻止不了她们,就只好挠头听下去。
“求求你们带我走吧。”
荷花说完,重重地将额头磕在了门口的青石板上,那声音听得江阿丑自己的额头都疼。可是他不敢发话,只好看向赛凤凰。
这个荷花有点可怜,还有点像年轻时的菊花....
江阿丑见赛凤凰沉吟不语,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菊花,咱们就带着她吧,我琢磨萧姑奶奶那里能不能用。”
赛凤凰看傻子似地斜睨了江阿丑一眼:“别弄个生人麻烦我谣妹妹。”
这个傻子,这样小家子气的人放在萧谣跟前,就算萧谣应允她还不同意呢。阿左阿右两个哪一个不比这荷花出挑?她神仙似的妹子,怎能配这样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在身边伺候
江阿丑其实就是这么一说,被赛凤凰这么一通絮叨下来,也只是嗬嗬笑。他见赛凤还个没拒绝,又看荷花可怜,就决定将她带着再说。
跪在地上的荷花被叫了起来,感恩戴德地走在江阿丑和赛凤凰身后,听着赛凤凰呵斥孩子似的呵斥江大哥,而江大哥却只是好脾气地冲她笑,还给她掖头发,更是眼睛发亮地盯着赛凤凰,荷花的心里渐渐柔软起来。
这世上怎么还有江大哥这样好的人呢!
荷花在心里轻叹,却在赛凤凰又一次呼呼啦啦地呼喝江阿丑时皱起了眉头。可她是个胆子小的,也就只敢在心底替江阿丑鸣不平。
荷花看着被江大哥叫做菊花的妇人,心下一动:那个妇人叫菊花而她叫荷花呢...
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个面色苍白的姑娘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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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魑魅魍魉都被照得无处遁形。
村民们从昨夜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