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御史议论纷纷,更多的人则在目光交换着信息。
萧清城的父亲宣王正跟几个王公大臣在说话,宣王生得面貌威严,浓眉如帚,双目凌厉,留着三缕胡须,穿着亲王秋香色蟠龙袍,正跟白无忧的父亲翰林院大学士白敬之说话。
“敬之,你怎么看?”宣王看了看四周问道,“如今可是群情汹汹啊。”
白敬之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美男子,和白无忧相貌有几分相似,交游广阔,年轻的时候也是闻名遐迩的美男子,年纪大了,更添几分成熟男性的优雅,诗画皆是朝中一绝,身为皇帝的授课恩师之一,他在朝野中也颇有说话的余地。
此刻,他微微一笑,摆摆手:“王爷,莫要着急,且让人发难,还用不着出手。还要看太皇太后的态度,我看太皇太后似乎没有想动他的意思。”
“太皇太后太过优柔,当年虽然也算是巾帼英雄,但是这许多年过去,早不复之前风采,对那夏侯策一味放纵,才导致他现在越发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再如此下去,我们萧家的江山都不好说了。”
宣王说起此事,一脸不满,看得出他对窦太后的行为很是不满,觉得是因为她导致如今夏侯策势力权倾朝野。
白敬之叹道:“太皇太后重恩情,不过,陛下是怎么想的呢?”
宣王看了看四周,轻咳一
声,“我使人打听过,陛下似乎有亲政的意向,只不过如今那人势大,暂时只能压着。”
“只怕到时候摄政王未必肯放权。”
“没错,本王也是担心这点,那夏侯策为人孤傲嚣张,身边又聚集了那么多党徒,万一想要不轨,可如何是好——”
宣王目光闪烁,有些愤怒道:“尤其这次,你听说了吧,处州那边有位官绅抗议征税之事,结果他就下令杀无赦,简直无法无天。”
白敬之颔首,“是啊,摄政王有些事情是做得太过了,毕竟那是读书人嘛,一贯优待的,如何能随意杀伤呢。到底他是武将出身的。”
宣王哼了一声。
这二人对视一眼,只字不提那所谓的乡绅良田千倾却不肯缴税,仗着跟宣王妃的奶娘是亲戚关系便暴力抗法之事。
王妃的奶娘哭诉,宣王既知此事,当然想借机发挥。
而白敬之也自然清楚,然而,身在此时,他们都是有着共同的利益,跟夏侯策相反的利益。
夏侯策想为国家赚钱,为国家纳税,为国家改革,自然要得罪许多既得利益者,这些人誓不罢休,污蔑他是奸臣,在朝中大肆攻击他,不过是为了私利,也是为了将来的权力。
团结在未来的皇帝周围,很快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联结的保皇派。
随着夏侯策的到来,班房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不论是何姿态,一部分人立刻上前行礼问好,另一部分人不屑一顾,还有一部分人躲在一边。
夏侯策才刚进来,便已经感觉到气氛的微妙,他微微敛起双目,唇角勾起,难得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在他如朝霞绚烂迷人的脸上呈现出让人胆寒的色泽。
一些人想起他的手段,不由得心中一寒,生了怯意,退了下去。
“今日不是大朝,怎么,诸位大人倒是都来齐了。”
戏谑的眼神让人有些尴尬。
一个颤巍巍的宗室咳嗽一声道:“摄政王,京师地震,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大朝讨论了。”
“哦,老大人夙兴夜寐,当真是大晋的忠臣。”
夏侯策闻言,似笑非笑,不置可否,看了眼外面,此刻静鞭声起,鼓声三响,皇帝就要来了。
“诸位,上朝吧!”夏侯策看了他们一眼,“想必各位今日有许多话要说。”
他转身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开,腰间那缠绕的立蟒在张扬舞爪地放肆,怒目圆睁,看得人心寒。
余正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百官矗立,小皇帝踏上龙椅,坐下,百官行礼,皇帝平身。
“众卿平身。”
谢陛下。”
诸位大臣各分文武而站立,身为摄政王,夏侯策是站在最前面的,此刻道:“陛下,这是刚刚收到的灾情情况。京师昨日三百多坊市都有损伤,现在各里正等已经登记在册伤者有……死者有三十七。京师四县各有损伤,其中以密县最为严重,密县县令重伤,房屋坍塌严重,百姓急等救济,密县原本储备的常平仓在春播过后已经所剩无几……”
萧景昱面色严肃,沉声道:“子民遇难,是为朕过,朕打算下罪己诏。”
“陛下,不可!”宣王忽然开口劝道。
“是啊,陛下,您尚未亲政,此事如何怪道陛下身上呢?”
“是的,陛下,即便是天降灾祸,也与您无关。”
几个大臣纷纷劝说。
白敬之道:“陛下,此事还需谨慎,罪己诏毕竟有损君威,此次地震虽然伤亡不少,但并非陛下之过。”
“对,微臣要弹劾摄政王把持朝政,陷害忠良,此次地震完全是上天发怒,降祸,原因就是他如今已经天.怒人怨!”
最敢说话的余正张口就弹劾了夏侯策。
“微臣附议,弹劾摄政王夏侯策徇私舞弊,处州乡绅被无辜处死,无法难彰婧卧冢我等是天子门生,孔圣子弟,安能如屠猪狗?此次天降地震,便是为此事惩罚!”
刘御史慷慨激昂地大声控诉,双目圆睁,仿佛恨不得冲过来把夏侯
策正法。
余正跪下道:“请陛下和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