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后想这么多。”
“马上得天下容易,安逸里保天下可不容易。”青鸢笑眯眯地说:“能为大家做点事,我很高兴。”
冷青嘿嘿地笑了几声,主动牵过马的缰绳,大步往国学院中走。
一路上不时遇上前来打探消息的士子,青鸢一眼就看到了那日在戏楼里对她大献殷勤的白衣儒生。
那男子也看到了她,顿时双眸发亮,想过来打招呼,又惧怕冷青。往前走一步,再往后退一步,模样可笑。
“让他过来。”青鸢向男子招了招手。
“王后理他干什么,若说国学院里最不应该进的人,就是这个。胆大包天,敢向王后献殷勤,没挖了他的眼睛,斩了他的脑袋,已是便宜他了。”冷青不满地说。
“让你叫就叫,你罗嗦什么?不如你来骑马,我来牵马。”青鸢用马鞭轻轻敲他的肩。
冷青只好让侍卫过去传那人过来。
白衣儒生满脸狂喜,快步过来,俯身就拜。
“草民见过王后。”
“我问你,你与浮灯认识多久了?”青鸢上下打量他,她对这白衣儒和荀泽之间的关系充满了好奇。
“浮灯主持?”白衣儒生满脸犹豫,欲言又止。
“说啊。”青鸢催促道。
“其实草民也挺奇怪的,是浮灯主持主动找上草民的。”白衣儒生低声说。
“你抬起头来,”青鸢从马上跳下来,马鞭往他肩上敲了两下,不解地问:“告诉本宫,他为何找你?”
“他问了草民的生辰八字,又给草民推算,说只要今年参加大试,必能一路顺风。草民早两年一直未能中榜,这次却一路过关斩将。家父把浮灯主持看成座上宾,他要求与草民同上京城大试,于是草民就与浮灯主持一起来了。”白衣儒生小声说。
“在酒楼里,是他让你来见我的?”青鸢好奇地问。
“哦……”白衣儒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诗是他写的?”青鸢又问。
白衣儒生难堪地点头。
“大试的题也是他算出来给你的?”青鸢顿时明白了,荀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推算出了今年大试的题,圈出来让白衣儒生准备,保他一路高升。
白衣儒生的脸越来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见他也是个老实人,青鸢不想过多为难他,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王后,浮灯主持的身子从靠近京城开始,就越来越差,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衣儒生突然往前一步,小声说:“草民有一晚还看到他咬破指尖,用血在眉心点记,再把两张生辰八字用香炉焚化……”
“那是转运术啊。”青鸢心中一惊,她在岛上偷看高陵熠的书,其中一本乏黄的书里记载了这种办法。
荀泽在给谁转运?
他身子越来越差,难道就是这原因?
难道,荀泽一直在替她转运?
她的眼疾和心疾发作后,莫名其妙地就好了,每次他都用拇指推她的眉心,说是祈祷。是不是就是用这方法,替她挡去了眼疾和心疾?
若真如此……那也是他应该的,他活该!
青鸢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让白衣儒退下。
“王后,前面的学馆已经建好了。”一名侍卫大步过来,抱拳回话。
“去看看吧。”青鸢抛去脑中杂念,大步走向学馆。
这是当初的倾舞殿,用来享乐之处。现在摆上了桌椅,用做授课之处。她抚着木桌,轻轻点头,看这进度,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开馆了。
“王后,前面是各位大儒。”冷青往前看了一眼,小声提醒。
青鸢抬眸,只见十多名男子正往这边走来,这些人都是五十开外的年纪了,由地方推选,奉诏入京授学。
“见过王后。”他们在十多步之外就停下,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青鸢主动迎上前去,笑着扶起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位大儒。这人年纪看上去最大,两鬓斑白,胡须垂胸。
那人起身,眉间不露痕迹地闪过一丝抗拒。
青鸢眼尖,看出他眼底的嫌恶,于是笑笑,环
顾众人,轻声说:“各位先生,可还习惯?若缺什么,只管说出来。”
“草民想请辞,草民只怕不能胜任。”长须男子立刻一揖到底,大声说。
青鸢怔了一下,这倒挺意外的,居然直接了当地违抗朝廷的命令。
“草民等也不能胜任,请王后开恩。”又有四人走上前来,一同跪到青鸢的面前。
“方夫子,哎,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国学院管事之人上前来,急得满头大汗。他已经劝了这些人一整上午了,但他们还是坚持已见,要离开国学院回乡去。
“草民进京,本就是迫不得已,家中还有高堂,想侍奉身旁,尽孝送终。”长须男子不顾四周人生惧的眼神,继续大声说。
青鸢微叹,轻声说:“有孝心是好事,好吧,就随你愿。”
“你太大胆了,圣上之旨,朝廷之命,哪容你擅作主张?你不精忠报国,哪有脸回去见高堂?”人群里有人站出来,大声指责长须男子。
青鸢看这说话之人,眉眼间一股jian滑之色,心中了然,这不过是个擅长溜须拍马之辈。地方推选大儒,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入京呢?
“哼,那就留你一人在此好好尽忠得了。”长须男子轻蔑地看了那人一眼,大声说道。
两边人立刻吵了起来,你指责我不知好歹,我指责你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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