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海棠红,倒映清溪醉,棠溪畔剑影纵横,寒光盈霄汉。
海棠树下,一华服女子云鬓娥眉,素手抚琴,琴音起剑音落,一片棠叶落水,华服女子身边坐着一少年,执腮看着溪边身形高大的中年人舞剑,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娘,爹要练到什么时候啊?我想去树上摘果子!”
美妇人宠溺地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你这孩子,就知道玩儿,你爹正在练的是咱们棠溪剑派剑诀第九式‘玉棠落英’,你看好了,这一式是我们棠溪剑派的精华所在!”
少年撇了撇嘴,对什么精华所在不感兴趣,反倒对溪边海棠树上红艳艳的果子兴趣更大一些,美貌妇人目光涟动温柔似水,“来了!”
只见溪边人踏水而行,剑光骤然散开,化作千万点荧光漫天飞舞,好似满树棠花被夜风摇落,棠花落溪静无声,这一式玉棠落英却啸声大作,莹白的剑气如花瓣,带着让人难以估摸的杀气笼罩在秋日的高空之上。
舞剑之人收剑立在溪边,“夫君,你的棠溪剑诀越发精进了,已经和老宗主生前巅峰实力不相上下!”
少年见父亲终于练完了剑,立刻跑到树下手脚并用记下就攀爬到溪边最粗壮的那棵海棠树上,倚着树枝摘起了果子。
中年人见状不禁莞尔,正要说话,忽见天边的云层似被人一剑斩开,紧接着白虹贯日瞬息之间已到近前,身后被迫开的云层尚来不及收拢,在空中翻腾。
“好霸道的剑气!”
中年眉头微皱,将女人拉到身后凝眸望着落下的那道白光。
白光之中走出一人,白衣白剑,白发白眉,正是剑天子座下三弟子穆兰白夜!
穆兰白夜一手举着一面金色令牌,另一只手托着一道法旨,目光冷然,看着中年人朗声说道,“天子令至,棠溪剑派宗主苏剑阖上前听令!”
苏剑阖脸色一正,“原来是三先生,苏剑阖有失远迎,穆兰师兄莫要见怪!”
穆兰白夜微微点头,刚要说话忽的扭头,看到身边的树上一个少年嘴里叼着个红彤彤的果子正低头好奇地看着他,穆兰白夜微微皱眉,妇人在苏剑阖身后朝少年不住招手,“晟儿,快下来,下来!”
穆兰白夜轻哼了一声,“剑天子法旨,外道天魔大黑魔天盗犯我无常界苦境,敕令棠溪剑派苏剑阖前往诛杀,剑天子言出法随,棠溪剑派不得有误!”
苏剑阖恭敬拱手道,“苏剑阖谨遵法旨!”便将天子令和诏书接下,身后妇人笑道,“穆兰师兄远道而来,外子不曾远迎实在失礼,小女子已经命人备下酒席,为师兄接风洗尘!”
“不必!”穆兰白夜抬手道,“告辞!”
他转身刚要离去,却又回身看了眼苏剑阖,冷峻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苏剑阖,你的棠溪剑诀比我上一次见你大有精进,有你爹八成的修为。”他看了眼那少年,“不过你这儿子得管管了!”
说罢转身伴随一道剑光冲上云霄而去。
穆兰白夜离去之后,苏剑阖轻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天子令沉默不语,美妇人用手绢温柔地将他额角的冷汗擦去,看着那枚金色令牌说道,“天子令,有三十多年未曾出世了吧!”
苏剑阖点了点头。
“娘,那无礼之人是谁啊,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棠溪剑派少主苏傲晟撇嘴厌恶问道。
“不许乱说!”女人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压低声说道。
苏剑阖看了眼长子,正色说道,“晟儿,在家里你怎么胡来爹都能由着你,但在昆仑墟的人面前,你若是敢有丝毫出格的举动,莫怪为父心狠。”
苏傲晟年纪虽幼,却感到了父亲这话中的浓浓杀意。
…………
剑天子在昆仑墟巍峨宫发布天子令,敕令棠溪剑派,百里枫城,洗尘宗和两界山四派诛杀外道天魔大黑魔天,剑天子首徒月隐溪山从师尊那里领了天子令后,径直往苦境东南方的洗尘宗行去。
大修行者气息与天地灵脉相通,修至精绝高处,已是不沾凡尘,身化琉璃无垢轻灵之体,一念万里之遥,非是虚妄,溪月子为人谦和,但修为极高,颇得剑天子真传,他自巍峨宫身化一道流光御剑而行,天涯咫尺,不到半柱香时间已经到了洗尘宗山门。
洗尘宗建派八百余年,并非上古大派,但山门建在秀龙脉东南莲花山支脉灵气之眼内,坐断苦境东南灵气最胜之地,世
代强者辈出,一派独享莲花山支脉为诸多宗门所艳羡,当代宗主步凌尘享有‘江天一色无纤尘’之美誉,宗门秘传‘明镜无尘功’已臻化境,威震苦境东南一隅。
溪月子在洗尘宗山门之外落下,不由得点头称赞,只见方圆百里目光所及之处,焕然如新,无一尘垢,地上甚至连一片落叶也无,便连同这莲花山顶的青冥苍穹也是一尘不染,湛蓝如碧,唯有几朵纤云洁白剔透,好似羊脂美玉一般。
他抬头看了眼牌楼上‘洗尘宗’三个大字,微微点头,缓步向着宗门大殿走去,刚迈上两级石阶,山门之内便传来一阵轻灵的脚步声音,两名白衣女修粉步轻移,袅娜如两柱轻摇的白莲来到溪月子面前盈盈一礼。
“见过溪月子前辈,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溪月子点头笑道,“叨扰了!”
一名白衣女修轻轻一挥衣袖,便见自她袖中飞出一团白绫,从她脚下向着宗门大殿展去,那白绫好似没有尽头般向前延伸,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