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的笑容极为随意,目光停在王倾毓的面上,同她对视,道:“倾毓妹妹不仅琴技高超,这谱写乐曲的本事更是令表姐我刮目相看啊!改动后的《广陵散》果真同原曲衔接得天衣无缝!如此陡转急速,竟是半分也显不出突兀来,真是妙哉妙哉啊!表姐真是好生佩服啊!只是表妹你用心良苦,奈何表姐我舞技不佳,险些跌落,真是辜负了表妹的一番用意,也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真是可惜可惜啊!”
北唐瑾含笑得将王倾毓夸奖了一通,实际上却是向众人提出了两个信息,其一,原来的《广陵散》并不是如此急速,是被王倾毓刻意改动的,这便有种王倾毓本是预谋已久的成份。
其二,她说明了自己方才的确是险些跌落,而并没有回答是不是降落。这便使得王倾毓想要模糊的地方无法模糊了。
我本是因为你这节奏太快险些掉下来,那么,即便是此处本是应当降落又如何呢?
这一番话说得软软绵绵,却是绵里藏针。
王倾毓的脸色“刷”一下变了,北唐瑾竟是如此狡猾,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如此暗示众人,她早就改了琴谱,那么仿佛这件事是她预谋已久一般。
众人望向王倾毓的眼神越发怪异了。
尤其是王倾毓这僵白的面容,更令众人怀疑了!
这时候,永昌公主怒道:“王小姐,这琴谱本是你刻意改动的,如此花费心思,王小姐到底欲要何为!”
王倾毓用力搅着手帕,极力想着对策,这一切都没有按照她预料中的发展下去,她要好好想想。
“哎呀呀,永昌,你不要这么大声,你将王小姐的脸都吓白了!也不会说话了。”凤晰琀倏然懒洋洋得说道。
他的声音极为好听,可是却令王倾毓心中更害怕了!
心中没鬼怎么会哑口无言,怎么会面色僵白!这位明王殿下这是在火上浇油!然而,王倾毓顾不上反驳,她在极力想对策。
王倾毓不说话,场面一下凝重起来,王家的人更是焦急万分,王京终于忍不住说道:“玉容将军武功高强,更是有踏水如平地的诡谲轻功,如此巴掌大的地方玉容将军会掌控不好么?即便是险些跌落也不会受伤吧?”
王京的一张脸已经憋得青紫,想必是闷了半天了。
北唐瑾满脸惊异,道:“我同京表哥头一遭见面,京表哥就将我的功夫了解这么清楚,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呢!只是,我自从出师以来还未怎么用过轻功,不知京表哥这消息是从何得来的呢?”北唐瑾眨着眼睛问道。
方才北唐瑾就一直答非所问,王京极为讨厌她如此狡诈,于是怒道:“玉容将军还是说说你从这上面掉下来能不能受伤吧!至于我如何得知你的武功,这没有必要同你解释吧!”
这话可谓是真不好听,众人闻言,脸色都变了变。
人家玉容将军如此有礼,说话又如此温柔,这个王京怎么用这么咄咄逼人的口气说话呢!更何况,玉容将军才是受惊的那个吧!王家的人不应当安慰一番么?怎么如此粗鲁,好生无礼!
“哎呀!”北唐瑾秀眉紧紧皱了起来,表情郁郁,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道:“我同京表哥是头一遭见面吧?怎地京表哥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京表哥,使得京表哥不喜?若是有,京表哥一定要告知我啊!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表哥还是莫要见怪才是,表妹我一定虚心改过!”
北唐瑾脸色微微发白,楚楚可怜,声音更是多了几分的怯怯之色,更显得王京粗鲁无礼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莫要跟我东扯西扯,你且说,你掉下了会不会摔死!”见北唐瑾这么磨磨唧唧不说重点,王京更加恼怒了!
这个北唐瑾,根本就是不想倾毓脱罪!可恶!
只是他这话说得痛快,众人脸色皆大变,王傅更是心中暗喊一声糟糕!
这分明是北唐瑾设计的一个陷阱,王京就这样跳进去了!北唐瑾这是明显在提醒在座的人,王家的人对她北唐瑾有敌意,因此,今日之事更显得是王家预谋已久了!偏偏王京说话还这么无礼,粗鲁!哎,此时想要解释根本就是欲盖弥彰了!
“王公子方才的那一番怎么令本王想起在牢房审问犯人了呢?”凤晰琀又懒洋洋得说道,说得那般随意,却是更引起众人不满。
方才王京说话那么粗鲁无礼就令永昌公主胸中腾起一股怒火,此时已经“腾”一下站起身来,指着王京的鼻子道:“王公子这是要以权压势,逼迫阿瑾承认险些殒命不是王小姐琴谱的原因么?皇后娘娘坐在那里还没有说话,王公子就这么着急要逼供,王家何时权利如此之大,直接可以越过皇家了!”
永昌公主这番话可谓是真狠,也不指责王京的无礼了,直接说王家嚣张跋扈,公然便敢越过皇家,可真是权倾朝野,想要改朝换代么?
王家人听闻皆是冷汗淋漓,王京整个人更是傻了,他此时才明白,自己仿佛是掉进北唐瑾的陷阱了!
可惜,此时再说什么已经晚了,王京攥紧手指,愤恨异常!这个北唐瑾,真是太狡猾了!
北唐瑾只是垂眸微笑,王京此人性格易怒,是个直性子,只要稍稍一激,便会生气了。
卫国公此时不在宴会上,王傅是年龄最长的,因此,他立即站起身来,赔笑,道:“公主这话言重了,王京性格鲁莽,一时着急说错了话,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