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电话里已经说不出正常的话来,她说无论如何,就算他犯过错,如今客死异乡也算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姐,你原谅他,回来看一眼。
当她从陆黎口中得知所有真相,一切都太迟了。
站在墓碑前,她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泪掉下,嘴角扬起苦涩笑意,“我离开,是因为有了我们第二个孩子,我不想让他一出生就背负着他父亲的骂名……”
陆黎站在身后,颤抖的双唇用手捂着,泪水肆意疯流,顾远钧一身黑色站她旁边,他将她按在了胸口。
宋姗姗煞风景地出现,对着陆思明遗像说了许多不敬的话,黎倩如咬紧牙关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这里人人都看得见,到底是谁害死他!”
说完就被亲朋拥着走了,陆黎愤恨地看了宋姗姗许久,也和顾远钧一起离开。
墓碑前除了宋姗姗,还站着一个人。
庄海瀚并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去,而是淡然着一张脸拉起宋姗姗的手,他说,“跟我走。”
宋姗姗心里一暖,温柔了声音,“海瀚……”
“人都已经死了,怪不怪你已经是多余。”
上了他的车,跟他回了他租住的房子,宋姗姗靠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他,“你不恨我?”
他笑了笑,点起一根烟,抽了几口回头看她,“喝不喝果汁,给你榨。”
闻言她咬着下唇露出小女人的姿态,点点头,“喝。”
庄海瀚起身要去厨房,她抱住他的腰,他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松开,宋姗姗乖乖的松了手,等他回来。
那杯果汁好像很好喝,她很快就喝完了。
后来睡了一觉,睡得很沉,她记得刚才明明吻了他……
庄海瀚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沙发上睡得很沉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下一秒,便转身。
……
“妈,您现在怀着宝宝,不要太激动,宋姗姗那种人会有报应,我们不要把她放在心上。”
陆黎把黎倩如送回房间,一路上,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那里,是她的弟弟,已经四个多月了,她竟然才知道呢。
黎倩如在写字台前坐下,叹了口气,“你爸这辈子,真不值!”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触及她的泪点,陆黎刚找了厚衣服过来给她披上,就看见她眼睛通红。
陆黎担心地抚着妈妈的背,一边肯定地说,“我觉得值,因为他有我们。”
……
第二天顾远钧有点感冒起得较晚,餐桌前他拿起当天的报纸。
陆黎在厨房热牛奶,听他在外面突然说了一句,“这不是庄海瀚住的地方?”
陆黎端着牛奶出来,毫不在意的问,“什么呀?”
“这里昨晚着火了,火势严重,说是电路问题导致。”他指着那张新闻图片,“你看,顶楼,是不是庄海瀚住的那间?”
说完他看了陆黎一眼,开始喝牛奶,陆黎不是不知道他好整以暇想要看她什么反应,可这不是小事,哪怕他有别的想法她也得赶紧联系庄海瀚,“庄大哥?你没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宋姗姗烧伤了?”
……
医院里,庄海瀚坐在病床边,宋姗姗脸上裹满了纱布,此时她躺着一动不能动,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庄海瀚不知道她是否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他关上病房门,点了支烟,轻描淡写说着话,表情带着不易察觉的残忍,“医生说你脱离了危险。”
打火机啪嗒,啪嗒在他手里发出声音,顿了顿,他继续,“你命怎么这么大,我研究了这么久才把那些电线当成为自己、也为陆叔报仇的工具,你说你不死,怎么对得起我绞尽脑汁,嗯?”
“不过你这张脸是毁了,也好,女人最在乎的莫过于容貌,现在你一脸千疮百孔,一定是生不如死,你欠我的,欠小黎的,欠陆叔的,欠阿姨的,欠阿姨肚子里孩子的,你欠陆家任何一个人的,我想了想,比起你死,让你求死不能的报复一定是最好的。”
一支烟燃尽,他站起身来。
熨帖了一下西装下摆,他笑了笑,走出病房。
宋姗姗还在昏迷中,
除了还有呼吸,她暂时只是个废人。
医院门口,庄海瀚接了老爸电话,“我马上就来机场,不要着急,行了,你老人家不要这么啰嗦。”
爸妈有事在外地,没能赶上陆叔的葬礼,等那边的事办完了急忙赶回来。
机场高速,回程路上。
庄爸爸语气沉痛地问,“你阿姨现在怎么样?陆黎和她奶奶能不能照顾好?高龄产妇,情绪波动更不能大。”
庄海瀚开车看前方路况,点了烟,嗯了一声,“还好吧,黎阿姨自我调节能力比一般人好。”
庄爸爸点点头,转而问,“海岚呢,这几天你有没有管管她?要期末了,你盯着点她功课!”
庄海瀚嘴里应着,心里却十分嫌弃比女人还啰嗦的老爸,庄妈妈在后排见他那表情,直笑。
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摸了摸手腕上很久前陆黎给他买的手链——其实那天陆黎扔了,他又悄悄捡回来。
腕上没有摸到,他皱了下眉,下意识低头去看车上,还好,落在了脚边。
他空出一只手,弯腰去捡。
迎面而来一辆大卡车,他没有看到。
……
顾远钧没有去公司,因为低烧不退,庆松担心他身体,就把他要审阅的资料给他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