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我爬起来。
她满腹心事,最终还是指指大门,老老实实小声交待:quot;我们需要帮忙。
而如果有一个人能帮忙,就是门外那个人了。
quot;我预感到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也明白需要弄清楚越过门界后发生了什么。
可这件事儿终究太过古怪、也太过荒诞,我不想梅瑰将陷于麻烦中,quot;梅瑰,这件事儿也许会很危险,你别为了我把自己搭上。
quot;梅瑰摇头,说道:quot;我想救你,可我能力不够,很多事情搞不明白,所以我才想找人帮忙。
quot;我什么也没说。
quot;你生气了?quot;梅瑰问得小心翼翼。
我苦笑道:quot;一百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做好事。
我怎么会生气呢?quot;我快速收拾停当,和她一起来到客厅。
梅瑰打开门,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走进来。
经过梅瑰的介绍,我知道她叫杨槐,两人的太婆是亲姐妹。
我立刻明白过来,和梅瑰在刺激和疯狂的间歇,她曾经提过母系一脉世代相传的神秘力量,而杨槐也是这支血脉中的一员。
我怀疑杨槐身体蕴藏着何种巨大能力,然而她们的家人一定告诫过保持低调的重要性,和梅瑰一样,从杨槐的外表看不出丝毫线索。
杨槐穿着式样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筒裤,然而袖口处的三叶草刺绣,以及纽扣上的亮片又让她显得个性而别致。
微卷的粟色长发柔软篷松的披散着,只有一个镶着小碎钻的头饰别在耳边。
梅瑰和她在长相上并无太多相似,杨槐高挑干练、梅瑰娇小温顺,但两人站在一起却和谐平静,看上去既保持几分成shú_nǚ人的千篇一律,却也固执得用细微差别诉求与众不同。
杨槐听了梅瑰对我的介绍,挑挑眉头,笑着说:quot;头回见你家里有个男人,哪儿找的?真信得过啊!quot;我猜测梅瑰生命中的男人并不多,即使有也更像过客而非男友。
想来找到一个男人相信并且接受她能看见鬼魂的事儿,应该不会很容易。
我心里有一丝窃喜、一丝得意,梅瑰和我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如果,有我们俩的话。
我看向梅瑰,她仿佛预见到杨槐的反应,也不回应,倒杯茶放在杨槐面前,做个请的手势。
杨槐笑着拿杯,quot;你怎么了?多大的事儿,跟我来这套。
我就不爱这个,梅瑰,我们开门见山,你打了几次电话找我,应该不仅仅为了请我喝茶吧。
quot;梅瑰低头续水,quot;你很忙,能请到你不容易。
quot;杨槐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等着。
梅瑰指指我,做个显而易见的手势。
杨槐吃了一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我,半响过后,才抿着嘴角连连摆手道:quot;先别来这套,我可不管你给自己揽了什么事儿。
难道你看不出这样做有多荒谬吗?亲爱的梅瑰,你的固执可真是真是哎quot;梅瑰点点头,quot;我知道,但我遇到这件事、遇见他。
quot;杨槐直直;你忘了从小到大怎么教你的,这不是你的责任。
quot;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可以猜到两人知道彼此拥有的神秘力量,并且也明白这力量对于她们的成长不会有很大帮助。
quot;责任?杨槐,现在和我说这个?你也许漠不关心,但你并不愚蠢。
quot;梅瑰两手捏成拳头,和她对视几秒。
最终还是杨槐撇开目光,从鼻子哼了声,喃喃道:quot;愚蠢?quot;她看上去完全放松,躺倒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竟然开始低声唱起歌来。
我听不清楚歌词,梅瑰却显然很熟悉。
她走上前抱抱杨槐,感激地说道:quot;你是好姐妹,今后你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告诉我。
我一定会帮忙的。
qu;我,quot;杨槐指着自己,言之凿凿说道:quot;不会有麻烦。
quot;梅瑰又向杨槐身上蹭了蹭,道:quot;对,我也觉得你不会,但万一有的话,一定来找我。
quot;杨槐开始还绷着脸,在梅瑰的不断讨好拥抱下,最终还是翘起嘴角。
她回抱了下梅瑰,说道:quot;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如果我有麻烦,会找你的。
quot;梅瑰的眼睛亮起来,问道:quot;如果你没有麻烦呢?qu;那可不就阿弥托福,皆;我坐旁边听着看着,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却识趣地保持沉默。
直到屋内的气氛轻松下来,她们姐妹聊完,我这才插嘴道:quot;所有这些都是因我而起,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儿么?quot;梅瑰看向杨槐,看她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对着我说:quot;这个家里,我充其量只是个能看见魂魄的灵媒,但杨槐却是真正的女巫。
quot;我一脸震惊,quot;什么?quot;梅瑰满脸期待地看着杨槐,对我说:quot;她会施咒,希望也会解咒了。
quot;我这才明白过来,脑子里涌现成千上百的问题。
可是忽然间,我发觉周身的气息在改变,非常模糊、令人费解,甚至自相矛盾。
梅瑰和杨槐显然也感觉到了,纷纷直起腰身,惊讶地盯着我的方向。
我暗道糟糕,叫了声:quot;嗯?梅瑰?quot;那声音听起来遥远而微弱,根本不像面对面的交谈。
接着,我的身体变得透明,我可以清楚看见座位下的沙发以及靠背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