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不敢去看沈廷钧,只好看躺在地上的四人。一样的黑衣,证明了都是同伙。然后,看着看着,不禁“呀”了一声。
沈廷钧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来,道:“如何?”
韩松道:“这两个是被国舅爷的剑所杀,这两个是死于我手,这两个应是王爷你的杰作。这一个------”
沈廷钧道:“是被女人头上的发簪所伤!”
韩松大张了嘴巴,道:“是玉夫人杀了他!”
沈廷钧的脸上就有了动容,道:“那个小女人,怎么可能吃亏!就算要死,也是要拉个垫背的。”
韩松道:“玉夫人不会武功,她是怎么做到的?”
沈廷钧不语,他也很想知道,可是谁能告诉他?
薛梅接话道:“主子遇事一向冷静沉着,她能杀了这人,是不是证明她也能从水中逃脱?”
韩松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道:“放眼大康朝,有几个女子会泅水?尤其在咱北方,敢把脚丫伸到水里的就不多。”
沈廷钧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
嗷嗷嗷------的声音响起,一个小白影子就蹿了来。“小白!”忍冬惊呼,蹲下身,想要把它抱起来。它却不让抱,到处转悠。
岸边就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谢老爷,后面跟着谢曜,再就是阿楠,再后面就是下人了。
阿楠快步奔过来,到忍冬他们面前,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惹得忍冬他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奔涌而出。
沈廷钧嫌恶的吼,道:“哭什么哭?玉儿没有死!没有找到尸体,就证明她还活着!”
被他这么一吼,白狐就吓得一哆嗦,一下子蹿到了阿楠怀里。众人的哭声也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有忍冬跑开,到一边继续哭。
“平祝王爷这样子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开口的是谢曜。但见他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精神极度疲惫,似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却硬是咬牙挺着,装作没事人一样。
谢老爷就瞅了他一眼,道:“曜儿,怎么跟王爷说话呢?赶紧给王爷行礼!”
谢曜就上前,乖乖的行了个礼。他这样子不反抗,倒是让谢老爷楞了一下。
沈廷钧冷声道:“谢公子有何高见啊?”
谢曜道:“我比王爷更希望烟儿能活着。但是,我也比王爷更能够接受现实。她一个女子,遭人劫持,落入水中,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一夜的搜索未果,已是很好的证明。倘使,她已经沉尸湖底,王爷又何必多做这些无用的?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现在一无官职,二无财力,不能为烟儿多做什么。但是,王爷可以啊!手握权势,与其在这儿守着,倒不如去找这些尸体的主子算账。”
谢老爷的嘴巴就张成了圆形,这样的震撼仅仅次于听说玉烟出事。他一直都认为,这个孙子虽然读书颇多,但毕竟历事太少,说白了,还只是个孩子心性。万没想到,这一出口,竟是这样子一副深沉的言论。
昨夜谢柔带回来消息后,爷俩同样的震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都老泪纵横,而谢曜的反应却是近乎癫狂。抢了侍卫的剑,在院门外一阵乱舞,将生长了多年的竹子砍伐殆尽。然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以为这孩子必会大病一场,没想到一早醒来,竟跟个没事人似的,告诉他要来明镜湖边。他当然是不放心的,挂念着水里的那个,更担心眼前这个。却万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竟然已经想的这般透彻。
沈廷钧也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笑声苍凉,并无半点开怀的感觉。“谢曜,玉儿没有白救你!但我相信,玉儿就是活着的!她说过,她是从星星上来的。她如果不存在了这大康朝,我宁愿相信她是回到了星星上,并且在那里活得很好!”他说完,转身往岸边走。
谢曜冲着他的背影道:“平祝王爷!你可以这样子自欺欺人,但是你必须为她做点儿什么。别让我瞧不起你!”然后转身,走向水面。蹲下来,伸手到水里,温温的触感。抓一把举到眼前,摊开手,全都流走,只剩下潮湿。风吹来,是丝丝的凉。
韩松就走向阿楠,道:“阿楠,跟师傅回去吧!”阿楠毕竟是柳玉烟推给他的责任,现在柳玉烟不在了,他觉得有责任照顾好这孩子。
阿楠摇摇头,道:“等烟姨------来接!”
韩松叹气,道:“好!需要师傅的时候,随时回来!老大人,韩松先走一步!”说完,赶紧去追赶沈廷钧。
谢老爷走到谢曜身边,拍拍他的肩,道:“曜儿!这事,谁都不想的!”
谢曜起身,望向远方。太阳照常升起,洒下光辉,水面便波光闪闪。他眼圈泛红,哽咽道:“祖父,我也很想相信她是回到了星星上,可是我骗不了自己。”
谢老爷叹了口气,道:“祖父我到现在都相信不了,那么精明的一个丫头,怎么会让自己发生这样的事呢!”
谢曜道:“烦请祖父帮曜儿一个忙!”
谢老爷道:“你说!”
谢曜道:“请祖父转告我父亲,烟儿遇害之事不查清,谢曜今年就不入春闱。”
“曜儿!”谢老爷平静的喊,“你这是在要挟你父亲,知道吗?”
谢曜道:“孙儿愿意领受他的怒气!”
谢老爷叹气,道:“我原就打算拿跟他断绝父子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