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张了张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驶过。她知道沈廷钧就在附近!这丫头!他转身,快步奔向桂花楼。看沈廷钧气定神闲的喝茶,他抱臂倚在门边,就笑了。“你就真的不好奇吗?”
“戏看完了?”沈廷钧问。
“一半!”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下巴。
“无趣了吧?女人之间的掐架,能有什么意思?”沈廷钧自以为是的说。
云竹道:“不是因为无趣不想看了,是唱戏的场地换了。”
“换地方了?”沈廷钧瞪着他,“不会是去了我府上吧?”
“离你的府上不远,就隔着一条街。”
沈廷钧嚯的站了起来,道:“你是说公主府?”云竹坏笑着点点头。“胡闹!”沈廷钧猛拍桌子,“她不想活了?”
“能在扇了朔月公主两个耳光后,前去公主府报到,我想,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云竹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阵风从身边飘过,再看屋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状况?我话还没说完呢!”云竹喃喃道,看了身后的跟班张平一眼,“结账去呀!”
玉烟坐在马车里哈欠连连,夜里没睡好,白天的精力就稍显不足。“高飞,慢着点儿,仔细别伤了路人。”玉烟冲着前面喊完,就对上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丫头,我知道你的眼睛大,别瞪了!”
忍冬撇撇嘴,道:“奴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亏姑娘还笑得出来。”
玉烟道:“这样的车速堪比乌龟了。”
“姑娘!”忍冬红了眼圈。
玉烟捏捏她的腮,道:“傻丫头!你怕我这是去送死吗?就算我想去,只怕有人还舍不得呢!这护国公主府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说去就能去的?”
“啊?”忍冬呆愣住。
“你道我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城?”玉烟问。
“奴婢愚钝!”
玉烟道:“有一点儿云竹说得很对,那就是京城毕竟不是昭县。在昭县,只要笼络住了谢老爷子就可以镇得住一切鬼神。但在这京城却是复杂的很呢!一个砖头拍下来,倘使拍着了十个人,其中至少有三个人是皇亲国戚,两个人是朝廷大员,剩下的五个人怕是也沾亲带故啊!”
忍冬道:“既然姑娘什么都知道,不是更应该时时小心处处留意吗?现在招惹了那朔月公主,就像对着天捅窟窿,该如何是好呀?”
玉烟微微一笑,道:“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就真的可以保平安吗?但那却!要做就做强者,要做就做压制住那帮人的人。掌握了主动权,才不至于挨打呢!今日如此张扬,就是要告诉这京城,我来了!”
“可是,姑娘打的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公主啊!”忍冬一想到这一点儿,整颗心就揪了起来。
“怕什么?自然有人善后!”玉烟摸摸右眉间的痣,“别忘了,我可是有婚约的人!”
“平祝王爷?”忍冬不敢确定,毕竟婚约是姑娘强加给人家的。姑娘真有难了,人家会帮忙吗?
马车突然停住,玉烟就笑了,道:“这不就来了!”
“姑娘,是平祝王爷!”高飞话音刚落,就被人从马车上拽了下去。车速猛的加快,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停住。然后车门被拉开,玉烟就看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嗨!我千里寻夫而来,你也用不着感动的如此迫不及待吧?”
“下车!”沈廷钧跳下马车,压抑着火气,吐出两个字。这个女子总能轻易的挑起他的火气,却又总是无从发出。想他堂堂平祝王爷什么时候给人赶过车呀?平生第一次啊!
玉烟走出马车,高高在上的俯视沈廷钧,也吐出了两个字,“扶我!”四目相对,不是脉脉含情,一双燃烧着嫌恶,一双则溢满了戏谑,互不相让的僵持。“我好歹是你未过门的妻!”声音绵软。最先开口的并不是输,只是另一个方式的攻城略地。男人嘛,该给他面子的时候也是可以适当服软的,低头并不等于就真的矮了下去。
沈廷钧别过脸去,终于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玉烟立马搭在上面,下了马车。然后在他的胳膊撤离之前,迅速的将自己冰凉的小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里。大手如同触电般想要缩回,却被她反握住。浓黑的眉毛迅速往中间靠拢,“你------”
“谢谢你来带我回家!”一句话堵住了火山喷发,声音真挚,如同柳枝轻抚水面般轻柔,带着魅惑般的穿透力,直达心窝。
沈廷钧就那样牵着玉烟的手,说实话是被动牵着,进了平祝王府。玉烟的嘴角就划过一丝得意的笑,相信不出一个时辰,关于平祝王爷带个女子回府的事,从公主府到柳家,乃至整个京城,都会传遍吧!
“王爷!”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拱手施礼。
玉烟倏地松了沈廷钧的手,打量了男子两眼,衣着讲究,衣料上等,不似一般的护卫和小厮。“这位应该是府里的总管吧?”
“王爷,这位姑娘是?”男子不答玉烟的话,却看向沈廷钧。
沈廷钧那只被玉烟松开的手慢慢握起了拳头,道:“给她安排个院子,暂且住下!”
“你就不能把主屋让给我吗?”玉烟眨眨眼睛。
“不能!”沈廷钧答得干脆,不给这小女子空子可钻。“王二,除了东院,其他的她想住哪个就住哪个。”交代完,转身往外走。
玉烟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