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绕道他前面,直直的看着他,问:“我听说这京城里有一件稀世珍宝,唤作红缟,你可曾见过?”
“红缟?”沈廷钧望进她的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玉烟嘻嘻笑,道:“我对宝石没有抵抗力,对稀世珍宝就更加好奇了。”
沈廷钧道:“谦德王爷那里的确有一块红缟,我也见过几次,并不见得有多好。所谓的珍贵,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玉烟道:“惟其稀有,才弥足珍贵。就是不知,我能不能有机会见到。”
沈廷钧道:“俗物而已!”
玉烟道:“没有女孩子不爱俗物的!教你一招,他日你有了钟爱的女子,不妨试试送她件俗物,她定会心花怒放的!呵呵!什么时辰了?我该回去教她们练舞了。”
沈廷钧目送着她挺直的背影,看上去单薄而瘦弱。他抬起自己的手,这一巴掌要是打过去,她如何承受得住。想到这里,手不禁微微抖了起来。
欢歌笑舞将时间消磨的很快,直到谢夫人拜访前来,玉烟才将众人遣散。
忍冬奉茶上来,玉烟笑意盈盈的看着谢夫人,道:“夫人怎么有空过来?”
谢夫人道:“刚刚得到消息,说平祝王府有喜了。老爷子便派我来瞧瞧,姑娘,不,是夫人,看上去气色不错。”
玉烟道:“夫人还是叫我玉烟吧!我肯住在这王府中,是奔着平祝王妃的位子来的。无论是侧妃还是妾,我都是瞧不上的。”
“可是------”谢夫人拿捏着该如何开口。
玉烟了然道:“我明白夫人的担心,也明白老爷子让夫人跑这一趟的用意。玉烟想要的东西,是舍了性命都不会放手的;玉烟不想要的,就算是捆绑也是无用的。”
谢夫人道:“那你可是真的有了?”
玉烟笑笑,道:“请夫人捎话给老爷子,玉烟还是那个昭县的玉烟,就算别人说玉烟死了,也千万别赔上忧伤,听听就好了。”
谢夫人似懂非懂的看着她,“你有空多到家里坐坐,老爷子定然会很高兴的!”
玉烟道:“玉烟会的!到时,夫人可别嫌烦啊!”
谢夫人笑笑,道:“怎么会!”
二人又闲话了会儿家常,谢夫人这才告辞,玉烟亲自将其送到门口。夕阳已经西下,冬天的夜来的还真是早。
忍冬搀扶着玉烟的胳膊,问:“姑娘累了吧?”
玉烟道:“这迎来送往的事,我可不可以不干呀?”
“这才到哪里呀?”忍冬道,“他日,姑娘真的成了这平祝王府的王妃,那时的迎来送往才多呢!”
玉烟道:“那可不一定,我若真成了王妃,就我这张鬼脸,怕是没人敢登门呢!你对我当王妃倒是有信心啊!”
忍冬道:“奴婢跟随姑娘这些时日,已经看明白了。姑娘要想做一件事,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玉烟叹气道:“通往这成功的路可是很凶险的,你不怕吗?”
忍冬笃定的道:“奴婢相信姑娘有逢凶化吉的能力。”
又来了!玉烟摇摇头,这是当她是神仙吗?“跳了一下午的舞,还真有些饿了。”
忍冬道:“正好!厨房刚才就传话说已经为姑娘熬好了鸡汤。”
鸡汤啊!玉烟突然想起了在神医居中,婉娘端来的那碗鸡汤,神色不觉暗了下去。看向湖边,一个瘦瘦的身影正坐在湖边吹风。玉烟推开忍冬的手走了过去,坐到阿楠的旁边。阿楠看看她,没有说话。玉烟也不说话。后面的忍冬就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晚饭后的消遣不再是扑克牌,而是跳舞。七天之内想让她们跳好,只有魔鬼式的训练了。元朔月自然是留住王府,入住了北面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玉烟原打算去给元炫彩请脉的。没想到,她还没等出门,阿莲就来了。
玉烟道:“正想着去看殿下呢,莲姨就先过来了。”
阿莲道:“今天赵太医没来,换柳太医给主子请脉。主子让我告诉姑娘一声,这柳太医可是喜脉高手,一会儿让他再来给姑娘诊一下,不然怕是有些人不安心呀!”
玉烟笑笑,道:“来的可够快的!多谢莲姨了!玉烟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莲很快的离去,再来的时候,不只带来了柳志远,还带来了沈廷钧。玉烟却早已躺在了床上,垂下了床幔。
阿莲道:“姑娘这是又不舒服了吗?”
忍冬福了福身子,道:“姑娘刚刚吐得厉害,怕是不能恭迎各位了。正好柳太医来了,赶紧为我家姑娘诊脉吧!”
“有劳柳太医了!”立马传来了玉烟虚弱的声音,然后一只胳膊伸了出来。忍冬连忙覆了丝帕在上面,丹若搬了凳子到床边。
柳志远坐过去,伸出手指搭在那伸出的脉搏上,道:“上次见面后,姑娘已经今非昔比了。”
玉烟有气无力道:“柳小姐死而复生,玉烟给太医道喜了。”
柳志远道:“我家的喜事怕是姑娘的悲事吧?”
玉烟回道:“那我的喜事怕也是你们家的悲事吧?”
柳志远清了清嗓子,道:“姑娘想多了,王爷家有喜,便是天下人的喜,我柳家自然也是跟着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