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寒的倒下实在是太突然,秋惜颜甚至都来不及拽他一把,就眼看着这个向来脊背挺直,肩膀可靠的男人像是崩塌的山丘一样倾颓。
“马上把他送到诊疗室去!”秋惜颜扯着赶过来的佣人,指挥他们将墨子寒送去做检查。
幸好为了能够给墨泠最好的治疗环境,杜白早早就让人把后续检查用的设备,比如ct扫描仪一类的大型机器也都搬运了过来。
“你也会操作这些?”墨老太爷在诊疗室里紧张地审视着秋惜颜熟练使用那些器材的动作,有些惊讶地问道。
秋惜颜一边给墨子寒拍ct片子,一边对墨老太爷说道:“墨老太爷没调查过吗?我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医学博士生毕业。”
只不过是回国之后就一直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不但没能接触到手术刀,反而还总是被人开刀而已。
墨老太爷看秋惜颜的目光掺杂了几分难言的意味,他的确没想到,这么个在墨子寒身边做小秘书的女人,会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材生。
考虑了一会后,墨老太爷对秋惜颜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到墨家的公司工作?”
“谁规定学医的人就一定要做医生?”秋惜颜耸了耸肩,再次指挥着人将墨子寒暂时安置在诊疗室外面的休息室里,开始为墨子寒打点滴。
透明无瑕的药水从塑料管里一滴滴滑进墨子寒的血管之中,不一会,墨子寒双眉颤了颤,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一直守在*边的秋惜颜握着墨子寒没在打点滴的那只手,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还头晕吗?”
“没事。”墨子寒摇摇头,露出鲜少现于人前的虚弱模样,薄唇都有些微微发白。
“肋骨第六骨轻度骨裂,不严重,倒是不需要做手术,可是你最近要好好静养,不可以做剧烈运动,免得伤势严重。”
秋惜颜将墨子寒的伤势一一告知给他,语句简练而专业,另站在旁边的墨老太爷不得不相信秋惜颜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墨子寒对于自己身上骨头裂了一根这种事混不在意,反倒是谨慎地看了一眼墨老太爷,对秋惜颜问道:“你没事吧?”
对于墨子寒来说,他一个大男人,骨裂就骨裂了,骨折了也是小事情,可秋惜颜就不同了,就算断根头发他都心疼的很。
“我能有什么事,好好歇着你的吧。”秋惜颜好笑的瞅了一眼墨老太爷因为尴尬而半红半青的脸色,自己不但没被打着,还无形中把墨老太爷给气了一趟,秋惜颜也算是没什么气了。
佣人在门口踌躇不定半天,最后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只好小声开了口。
“老太爷,柯二小姐疼得不行了,但是山下发生车祸,救护车过不来。”
到了这个时候,一群人才想起来,除了受重伤的柯语瑶,还有个脚腕严重扭伤的柯语柔在楼下被人遗忘着。
墨老太爷看了看秋惜颜,一句话含在嘴里说不出口。
反倒是秋惜颜态度大方的很,主动对着那个佣人说道:“把柯二小姐送上楼来,我给她治。”
“不想管就别管,反正救护车早晚会来,她是扭伤又不是骨折,死不了人。”墨子寒靠坐在*头,握着秋惜颜的手,说出来的话冷血又无情,令墨老太爷频频侧目。
“我是医生。”秋惜颜反握住墨子寒温暖的大手,笑得眉眼微弯。
柯语柔被送上来的时候,早已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湿的长发贴在脸上,面如金纸,狼狈不堪。
“啧,你这样大概得有一个月不能走路了。”秋惜颜观察着柯语柔扭曲变形的腕关节,嘴里不停啧啧有声,对于她能把脚腕扭成这样发出了真诚的赞美。
这简直不是一般人类能办到的事情,柯语柔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不论是脑残的时候,还是扭脚的时候都这么别具一格的与正常人划清界限。
“你走开!滚!走啊!”柯语柔痛的两眼发黑,脑子抽疼,根本就没听清楚秋惜颜说什么,但是看秋惜颜的表情也能觉察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这没脑子的女人压根不知道秋惜颜是现在唯一能救她出水火的医生,若是知道了,大概会态度大变哭着求着人家给她做治疗了。
“别管她了,让她疼着!”墨子寒本来就不愿意让秋惜颜给柯语柔做治疗,现在见柯语柔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顿时不满,伸手将秋惜颜拉回自己身边。
顾及着墨子寒那根裂了的肋骨,秋惜颜不得不顺着他的力气往他身边去,在病*边靠坐下来之后,才哄小孩似的拍拍墨子寒紧绷的英俊面孔。
“哎,你别生气啦,我在国外医院里实习的时候,比她更难搞的病人都不知道遇到多少个了。”
在医疗环境里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也最珍贵的年华,对于秋惜颜来说,治病救人,是刻进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无论对方是谁,让她做到见死不救,实在是强人所难。
墨老太爷自从知道了柯语柔的真实身世之后,对她就不再那么上心,可是见着柯语柔与柯语瑶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到底还是心软了。
“子寒,柔柔伤成这样,你就别胡闹了。”
“爷爷这么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您不打算管这事了呢。”
靠坐在病*上的墨子寒听出墨老太爷说话的语气远没有平时那么霸道,心中一阵冷笑。爷爷还真是懂得看人下菜碟,前两天还为了柯语柔恨不能和他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