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将喝掉了一半的冷咖啡端在手里,两手捧着杯子,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里。明亮的灯光下,秋惜颜甚至觉得这个人的脸色看上去有种不实际的虚幻感。
“查是查到了,不过和没查到也没什么区别。”杜白无力的勾勾嘴角,对墨子寒说道:“我查到当时柯语瑶和一个神秘的男人经常私下里见面,而按照那个时候,京文在墨家柯语瑶身边,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离开的照顾她的身体状况来看,京文很可能见过那个男人,甚至并且不止一次。我怀疑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被杀。”
“柯语瑶和别的男人私下偷偷见面?”墨子寒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中带着煞气。
如果杜白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柯语瑶就不仅仅是明明不喜欢墨远还和他结婚。而是早就有所打算,利用墨远,生下墨家继承人,最后再想办法离婚,得到一大笔财产,和一个身为墨家继承人的儿子。
这样的心思,远比当初墨子寒以为的要狠毒的多,简直令人作呕!
杜白笑得嘲讽,眼里有轻蔑的笑意,对墨子寒问道:“怎么,没想到?我还以为按照墨家的作风,早就把这个大儿媳妇查了个通透,结果什么都不知道吗?”
“柯语瑶是在墨家长大的,从来就没有人防范过她。”墨子寒脸色一沉,周身气压奇低,表情仿佛结了霜,能活活冻死个人。
就连他当年也没对柯语瑶有过任何怀疑,墨家谁还会防范柯语瑶?
没想到,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就这么一个疏忽,最后牵扯出这么多事。
“老师,你查清这件事,是想找到给银铃治疗的机会?”秋惜颜很清楚杜白现在对银铃的重视程度,如果这件事对于银铃的病情无益,那么,杜白不会这么上心费力,甚至把银铃从山里带出来。
“还是你聪明。”杜白感慨了一句,解释道:“我始终不知道银铃那时候到底见到了什么,如果能查明真相,我想试着还原当时的场景,分析出银铃心里最大的恐惧,然后抹除它。”
赵京文就留下这么一个妹妹,而赵京文是杜白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得意门生,他一辈子无妻无子,几乎是把这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学生当作半子来看待。
现在查清楚,一是为赵京文,二就是为了赵京文留下的银铃。
“杜教授,你说过银铃并不习惯城市里的生活,我和你承诺,会抓出当初那个跟柯语瑶见面的人,并且找出害死赵京文的人,你先带银铃离开墨家,回山里去。这样对你们也是好事,最起码能保护银铃的安全。”
墨子寒将事情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既然赵京文是杜白当年的得意门生,那么,难保别人不知道他和赵京文,或者是银铃和赵京文的关系。如今敌暗我明,一旦被对方先发现这件事,杜白和银铃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你确定能做到?”杜白因为赵京文的事情,对墨家的人压根就没什么信任感,即使是墨子寒的亲口承诺,他依然是持着怀疑态度。
秋惜颜明白杜白的想法,在旁边开口道:“老师,你就信他一次,如果他做不到,你到时候怎么处理都随意。”
因为秋惜颜这句话,杜白挑挑眉,目光*地在她和墨子寒之间转了几圈,最后意味深长地点头。
“好,我信你们。”
一句你们,直接把秋惜颜和墨子寒给绑到了一起。秋惜颜表情微妙,墨子寒镇定自若。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银铃离开,我让刘晨派人送你们回去,免得路上出意外。”事情敲定了,墨子寒习惯性的将一切都计划周密,力求万无一失。
杜白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两手交叠着考虑了一会。
“这两天就走,你去安排人,安排好了来通知我就可以了。”
杜白大咧咧的将一切事情都直接交了出去,反正墨子寒已经承诺了让他们安安全全的走,也没必要再这件事上做什么手脚。他也乐得清闲,只管自己和银铃两个人。
而且,光是一个银铃这一路上就足够杜白头疼的了。
“老师,一路上注意安全,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们。只要找到那个人,我们一定会告诉你。”秋惜颜一听这么快就说好了杜白离开的时间,心里有些不舍,但想到杜白和银铃的安全问题,还是没开口多话。
“我不信他,但是我信你,惜颜,珍惜眼前人,别学我。”杜白叹了口气,站起来朝门口比了比,毫不客气地给秋惜颜和墨子寒下了逐客令。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逐客”,墨子寒心中一时无语。
“老师,你早点休息,我们走了。”秋惜颜知道杜白就是这么个性格,倒是没在意,拖着墨子寒一起告辞离开。
杜白离开的很快,第二天下午办事效率极佳的刘晨就为他安排好了路线和护送的保镖,他知道之后,甚至都没有和秋惜颜告别,就悄悄带着银铃离开了。
“你把人安排的那么快做什么,我本来是想着让老师带着银铃来家里吃顿饭,为他饯别的。”
在总裁大人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回到顶楼总裁办公室上班的秋惜颜不高兴地抱怨着。
墨子寒签字的笔尖一顿,在合同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办事效率高也是可以被埋怨的。
“杜教授自己也是急着走,怪我做什么?”墨子寒皱眉等着合同上那个不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