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墨子寒频频看表的动作引起了秋惜颜的注意。
“你和别人约了什么事情要谈吗?”秋惜颜将切好的苹果扎给墨子寒一块,在他身边坐下。
墨子寒抿了抿唇,对秋惜颜笑着说道:“没,我只是在等刘晨那边的消息。”
秋惜颜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扎了块苹果自己“喀嚓喀嚓”地咬着吃。
就在墨子寒和秋惜颜一个食不知味,一个心中疑惑地吃着苹果的时候,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在告诉上晃晃悠悠的跑着,看那个哼哧哼哧的费劲样子,仿佛下一秒车子就会解体似的。
易若水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只能以一个略显别扭的姿势靠在车厢壁上,他从幽暗的灯光照打量着柯语瑶的侧脸,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柯语瑶感受到易若水的视线,回头朝他妩媚一笑道:“若水,你老是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最好不要老是看我,免得我又自作多情,以为你爱上我了。”
柯语瑶说话的时候,笑得有些轻浮,但眼底分明有一抹难以化开的悲伤。
几年前,她柯语瑶为了易若水一句“我爱你”,义无反顾地背叛墨家,背叛丈夫,决心抛夫弃子,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对不起。”易若水垂眸,低声说道。
柯语瑶叹了口气,笑道:“别,我承受不起。”
一句“我爱你”,她丢了家庭,丢了倚靠,丢了最初的那个自己。现在一句对不起,她永远地丢掉了身为女人,孕育孩子的权利。
“易若水,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柯语瑶伸出手,绘着清新彩绘的指甲在易若水的脸上描摹着,像是野兽的利爪,下一刻就能撕破皮肉,揭开易若水这表情下所藏着的真心。
“大概是我这辈子欠你的,所以,别着急,我总会还的。”易若水对此不置可否,他望了望窗外黑头的夜色,对柯语瑶问道:“你这是打算杀人抛尸?”
柯语瑶娇笑了几声,捧着易若水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怎么舍得杀你?”
字字柔情,千回百转歉隽缠绵,若不是放在这个时候,必然会让人以为她是在说一句情话。
只是,易若水却听出柯语瑶笑声里的嘲讽。
“我欠你的,该还给你的。”易若水往后退了退,离开柯语瑶的触碰,面上是一片无波无澜的死寂。
“呵!你啊,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柯语瑶念叨了一声,收回手,不再和易若水说话,转而对司机吩咐道:“到了地方,你也跟我们一起进去,免得被人在半路发现。”
那司机半张着嘴巴,发出两声呵气音,易若水惊讶之余抬头去看,发觉在后视镜里,能隐约看到,那司机的舌头是被人剪断的,根本不能说话。
他心中暗道柯语瑶真是太过谨慎,特意找个哑巴,就算到时候警方要审讯都相当费事。
破烂的面包车在路上走了没多久,又或许走了很久,那摇摇晃晃的感觉很大程度上干扰了易若水,让他无法对时间进行正确的估计。
“下车吧。”柯语瑶率先下车,那个哑巴司机拽开快要掉下去的车门后,她对着在车里坐着的易若水说道。
易若水胳膊被绑在身后,却并不显得狼狈,他右脚支起,往前一窜,刚刚好落在了面包车外面的平地上。
柯语瑶瞟他一眼,转而继续在前面带路。
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色,易若水吃力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大概是个坐落在高速公路旁边的小村落,没什么特色,和其他各种高速旁的村子一样,前面几排房子是小饭店和修车店,后面有几家大概也就有十几间房的黑旅馆。
再往里走,连水泥路都没有,全都是土路,前几天下过雨,现在村子里一片泥泞,一脚踩下去,都觉得那些泥水顺着裤腿往上爬,一脚提起来,又觉得那些泥水顺着小腿往鞋里渗。
总之就是糟糕透了。
“到底要去哪里?”易若水发觉这村子虽然看上去破落,但是以前的规划做的很好,柯语瑶顺着一条中心大路直直走着,连转弯都不曾。
“到了你就知道了。”柯语瑶在前面走着,并没有对易若水这个肉票多解释什么的意思。
走向村子深处的路上,易若水还看见几只不知道是野狗还是家狗的土狗,想想脚下踩着的那条路,再想想随意在路上跑着的野狗野猫,易若水脑子里联想到某些事情之后,觉得胃里更加不舒服。
走了很久,久到易若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陷在泥潭里出不去的时候,柯语瑶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对着那个司机一撇头,那司机立刻会意地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走到几人眼前的一栋屋子,打开那好像纸糊的一样脆弱的门板上挂着的锁头。
“咔嚓”一声,铜锁被打开,那司机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似乎也很怕就这么把院门给推掉了。
易若水顺着打开的院门往里望望,只看到黑黝黝的院子,和连一盏灯都没点的房间。莫名的,他吞了屯口水,觉得这场面有点瘆人。
柯语瑶看样子也没觉得这房子美妙到哪里去,她搓了搓胳膊,总觉得今晚的风太冷了,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难道是想金屋藏娇?”易若水被那个哑巴司机在身后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迈过门槛进了院子,开玩笑似的对柯语瑶说道。
柯语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院子的关系,没什么和易若水闲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