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子里走得深了,夏亚还下令不许大家再生火了,每天只吃一些冷硬的干粮,只是也不知道他从哪个灌木丛下拔出一堆形状怪异,长着肥大叶子的植物来,在手里挤压碾撮一番,就挤出一团绿色的汁液来,那味道刺鼻的程度,比洋葱还烈了数倍,夏亚命令每个佣兵必须把这些汁液涂抹在脸上脖子手臂上腿脚上:凡是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都必须全部涂上。结果佣兵们每一个都那刺激的气味熏得双眼赤红,脸挂泪痕。虽然难受,但是自从涂了这些古怪的汁液之后,别说是蚊虫了,就连被蛇攻击的例子也没有了。
就在昨天晚上,夏亚喝止了一个走偏的方向的人类佣兵,那个家伙大概是贪图地势的平坦,朝着前进方向的侧面跑出了十多步:那儿有一片平坦而且看上去坚硬一些的土地。结果夏亚当即就跳了过去,一把将那人扯了回来。
然后夏亚黑着脸,当着众人的面,抢过了那个佣兵的剑远远的掷到了那片干土地上——那土地上遍布了一些看上去并没有深奇特的小土疙瘩,可结果夏亚扔过去的长剑砸破了一个土疙瘩之后,在周围佣兵们的一片惊呼声之中,那土疙瘩里顿时如同潮水一样涌出了大群的蚂蚁!那些蚂蚁泛着红色,爬在那把剑上,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把原本还算锋利的剑,剑锋就被腐蚀得锈迹斑斑,还布满了残缺的缺口!
“你如果刚才不小心走到那儿,现在已经被那些蚂蚁腐蚀成骨架了。”夏亚冷冷的警告那个佣兵:“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照我的话去做,一点也不许违抗!记住,这里的一切,远比你看到的要危险得多。”
这个警告立刻生了效果,佣兵们震惊之下,老实了很多,几乎都跟在了夏亚的身后行走,恨不得每一步都踩着夏亚留下的脚印前进,最明显是是多多罗,他几乎是贴着夏亚的后背一路前行。
夏亚的所有这些举动,那些扎库土人都看在眼里,渐渐的,这些土人的眼中,先前的那种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神气才一点一点的消失,渐渐的偶尔扫过夏亚的眼神里,就有了一些认同。
这个人类的首领,听说还是什么军队里的大官,可是却和土人们见过的那些人类的商队不同——这个家伙,哪里像是个人类的大官?他简直比土人之中那些一辈子生活在山林里的老猎人还精。
“你真的不像是一个人类。”那个叫阿左的扎库土人在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再次队夏亚发出了感慨:“给你换上一身兽皮衣,在脸上抹上点儿油彩,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扎库人了。”
对于这种仿佛是赞许的言辞,夏亚只是黑着脸,冷冷的看着这个阿左,那眼神里的森然气息,让阿左不由得头皮发麻,夏亚盯着自己看的那种眼神,让阿左想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第一次独自打猎,不小心坠入了一只剧毒巨牙蜘蛛的大网里,当时那只庞然大物蜘蛛在网上缓缓爬向自己的时候,那眼睛里的神气,就和显然这个叫夏亚的人类几乎无二!
他至今都清晰的记得那个体积如同一个人那么大的毒物盯着自己的那种凶狠的光芒,当时自己拼死挣扎,最后才幸运的挣破了牢固的蛛网,可是那怪物的巨牙依然刺穿了自己的身体,给自己的肚子上留下了一条至今都没有消失的疤痕。那次,自己足足躺了两个月才恢复过来。
此刻,这个夏亚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就带着毫不掩饰的煞气。
被这尖锐的眼神盯着,阿左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似乎有一种被窥破了心事的感觉。
“我不是傻瓜。”夏亚忽然很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我愿意表现合作的诚意,所以我才忍到今天。”
土鳖的眼神狠厉:“我知道,就在我们进山之前,你就悄悄派了两个手下先行离开,回你们部落去报信了,而为了能保证消息先送到你们部落里,所以这几天我们虽然每天都赶路,但是在前进的方向上,你玩儿了一点花招,我自己计算了一下,我们走了四天,可其中至少有一天半都是故意在绕行走冤枉路。”
阿左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脸色尴尬的看着夏亚。
夏亚却忽然冷笑了一声:“我并不生气,毕竟,你们要防备一些,要先轻视部族里的首领,如果换了我,也会想到要留一手。但是……两天。”夏亚竖起两根手指:“我忍了两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带我兜圈子,我告诉你,不必了。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你先派回去的人提前赶到了。”
阿左依然语塞。
“还有……既然大家现在是合作的关系,那么,我们一路走来,请你和你的人,不要用那种等着看我们笑话的态度来看我的人。”夏亚板着脸,缓缓摇头:“我不喜欢被这种眼神看着,非常不喜欢!你们如果只是这么袖手旁观的等着看我的人在这片山林里倒霉,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会立刻带我的人掉头回去!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的话,那么,拿出来给我看!”
夏亚哼哼冷笑:“别再藏着腋着了!哼!”
“藏……藏什么……”阿左勉强一笑。
“你真把我当成傻瓜了。”夏亚摇头:“从红色旷野到你们的部落,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