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知道王府里的主心骨是谁?是王掌柜。王家遍布全城的生意都是归谁所有?也是王掌柜。
若这女子就这么被选进宫了,王府必是要低沉一阵子,自家闺女刚嫁进去,就要跟着全府上下不能喜只悲,赵县令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
再者,全县城里大部分的商铺一时没了主心骨,那秭归县的经济必是要下降一大截。搞不好有些店铺就此倒闭关门,那无业的人士会增多,乞丐也会增多,争吵打斗的事情必也会增多,到时他就会整天忙于公务,不可开交、烦躁的很。
所以,无论从哪一点,为了自己、为了女儿,他就要尽力保住王掌柜不被选中才是!
他来此帮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卖给王家一个人情,增进两家关系,他们也会因为感激自己而对嫣然更好。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走这么一遭。
“唉,这点我们也知道,现在正为这个犯愁呢。这可怎么办好呀!不过也多谢亲家跑这么一趟,辛苦你了。快,搬几个椅子来,请几位客人坐下。”王穰低沉的回答道。就算最后一句是对小厮们下的命令,可这命令种也没什么底气,就似是僵硬的念了一句话一般。
小厮们立即行动,动作迅速的搬来了几把椅子,放到赵县令和他的随从们身后。
赵县令安稳地落了坐,这才继续说道:“亲家也别总是叹气了。我今天这想了许久,终是想出了一个法子来。我这就说于你们听听,这法子要是做成功,便可保王掌柜逃过这一劫。”
终于切入正题,赵县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饭厅中,来自四面八方的强烈的目光正一一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你快说。”听到有办法,皓月立即恢复了语言能力,没管嫣然还在旁边,着急的直接用命令的语气喊道。
赵县令身上轻轻一抖,哪里想到这时候皓月会突然这么有威势的说出这句话,心底不禁颤了颤。本来还以‘大功臣’的傲娇姿态作坐着的他,此时全被皓月这一句话给吓崩了。
不敢再拖延,立即回答道:“我这办法就是:王掌柜这几日都不要出门去了,踏踏实实在自己的闺房里待着,直到陈公公离开咱们秭归县七日后方才正常出行。这段日子虽是有点难熬,但熬过去了,必保王掌柜就无事了。到时候,只要亲家在皇上下次选秀女前让王掌柜嫁了人,以后便更是不用怕这档子事儿了。”办法说出来,这是赵县令早就在心底打好草稿的话。
“那我们在那陈公公来咱们县里之前把皓月嫁出去不也是可以的吗?”王穰提去疑问,并看了沈晨一眼。
沈晨听了此言,点了点头,同样用炙热的目光看着赵县令。皓月与沈晨的反应一模一样。
“不可!”赵县令提高音调的言道,“咱们汉朝的规矩,皇上选秀女招贴告示后,直到圣上派下来的人选完秀女回宫,这期间各地都不许嫁娶。适龄的女子都是要等圣上派下来的人选完后,才可再出嫁。违令者等同于藐视朝廷,那可是要抄九族的大罪呀!”虽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到底还是一个朝廷命官,对于朝廷礼法知道的就是比像王家这样的平民百姓多的多、详细的多。
听了赵县令的话,王穰不禁又是一声叹气,“唉。”
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又是低沉的语调说道:“那么看来,为今之计,便也只有亲家说的那一个办法了。皓月啊,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回房去吧。这一阵子你好好在房中歇着,放心,大家一定都会帮你不被选中的。”
嘱咐了女儿一声,竟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头去,满是沮丧的样子。见其点了点头,王穰又是一声叹气溢出嘴角,“唉!”
皓月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房里的,隐约记得爹送走了赵县令后,就叫大家都散了,并叫自己回房了。似乎,是那个时候,她乖乖地回房的吧。
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似乎没有什么东西重要了。屋子里正中间摆在地上的几口大箱子,也被皓月忽视了,进了屋子就往床榻的方向行去。躺倒,发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似乎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想,因为没有一件她想过的事是记住的。不知不觉,眼睛睁累了,就闭上了。
离别愁里,一直在后面的院落中等着皓月到来的凤氏姐弟俩,并不知道有选秀女这件事,只是见着天色已晚,便知等不到皓月了。自行唤人热了饭,仍旧是姐弟俩对着慢慢吃饭。只是这顿饭,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最初,两人都觉得皓月今晚会来,可是他们却没等到人。凤仙儿心中满满的都是伤心,她有一种被遗忘了的感觉。而凤离心中,则是有了些空虚,及淡淡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在今天见到那个可爱的人儿,可是事实却是他没有见到。
两姐弟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慢不说,也都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两人终是都没有吃下多少,便停了快,叫人收下去了。
这一晚,或许是注定满溢悲伤的。
第二天,皓月不知道她是怎么过得昨天的,反正一睁眼太阳就升起来了,她就过到了第二天了。依旧发呆,小桃送进来饭菜,她也是麻木的食用。至于吃了多少,是不是真的吃了,她不知道。
而王府里,大家虽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但却有三个人是不在家里的,此时他们正奔走于秭归县的各处。
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