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周水才起床,头一天在陈家正正经经的睡个囫囵觉,周才倒怯炕了)也怨这帮年轻人,疯到半夜才回到,她们洗洗涮涮这么一折腾,周水倒睡不着了。
胡家的还住在老陈家里,这一两天,小述和胡家姑奶奶聊到一块儿了。别看这位姑奶奶两百多岁了,但成丹还是这二十来年的事。按说还是小述“同龄人”。再加上如玉、杜绢、严谨,这五位交上朋友了。小述很尽了地主之谊,用杜绢的话说:“这位姑奶奶小身匹不大,这家伙可真能吃,一只熏鸡咬巴咬巴就没了。小述姐回家收的这点礼,姑奶奶一个“人”就嚼巴了。”
胡家现在住在老陈家香堂里,周水睡不着索性凑过去,把这三位又喊出来。胡老头打着饱嗝、剔着牙缝就出来了。这一段时间,老陈从嘴上没亏着胡老头。老陈这一回家,乡邻见着格外亲热,好吃好喝的东西恨不得全拿出来孝敬老陈,光腊猪肉老陈收了不下二百斤,胡家可真吃美了。看着那挂满墙的腊肉,周水想起老陈那句话来一一生老病死我得管着呀。
这时,周水对小述又多了一层理解一一小述在秦阳处处表现出了贪财,爱占便宜。当然,这也只是针对他周水,而且里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现在想想,可真难为小述了。这父女俩身上背着如此巨大的一个包袱,而且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想想,周水头都大了。不行,无论如何得促成陆通这个旅游项目的投资,好歹让老陈父女喘口气。
胡老头老俩口在椅子上坐下,姑奶奶在一旁立着,胡老头第一句话就说:“这些年奔波劳碌的,还没享过这个清福。”
一扭头,胡老头又跟老太太商量:“要不,这个堂子就坐在老陈家吧?这家人不错。跟咱对脾气。尤其是那个丫头,直性人,还很有些后福呢。”
老太太没说话,姑奶奶抢先说话了:“不行。我爹的仇我认了,不报了。谁让咱吃人家嘴短呢。可这堂子若坐到了仇人家里,我这心里不安生。要坐您坐,我不坐。”
听胡家几句对话,周水挺高兴,看来小述跟姑奶奶身上没少献殷勤。姑奶奶一席话,表示胡家和陈家的过节掀篇了。那这样的话,留住胡家就有可能。
说实话,对于普通人家来讲,供保家仙成本不高,是一本万利。且不说主家有个三灾六难的保家仙也出死力。单就居家过曰子那小事小节,什么买卖生意,祖坟子孙,这些保家都帮主家照顾着。真要帮老陈父女把这一大家子留下,也算帮他们办了件大好事。
老陈也不会供养不起一一饮食要是放在桌上,和他们推杯换盏的,他们能吃一桌子。可放到香案上,那就是一碗肉一碗饭的事儿,逢年过节再上点酒就齐了。
周水“咳”了一嗓子,故意正正颜色,说:“这我得说两句了,胡爷爷,咱们是正经的亲人,说错说对,您别介意。”
胡老头赶紧说:“说,放开胆子说,我这么大岁数了,还好劣人不分了咋地?放胆说,没事。”
周水看着姑奶奶,脸上似笑非笑:“姑奶奶,你这是妇人之见呐。”
姑奶奶一瞪眼,要发作。看周水一脸的正经相,话都到嘴边了,又憋了回去。周水昨天露了一小手,一句咒退了大白鹰不说,还救了姑奶奶一命。这人妖一理,姑奶奶这个年龄段正是信仰盲目的时候,现在周水都快成姑奶奶偶像了。所以看周水一本正经的样子,姑奶奶没敢吭声。
周水又说:“胡爷爷是明白人,我说说,您分析一下一一老陈家是咋回事?他们家欠着您一条命呐,平时对您,那不得既敬又怕还内疚哇?不悉心伺候着您,他们自己都说不过去。而且,老陈这人和您对脾气。姑奶奶这两天和小述也混熟了,这堂口,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哇。要走,我不拦您。不过,到了您后悔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胡老头低头寻思周水的话。姑奶奶似自言自语般说:“回头一想,这个孙子一番话倒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敢情这位姑奶奶一点亏不吃,巧妙地回敬了周水一下。
胡老头一拍大腿:“这事定了,就坐老陈家了。”
胡老太太有点顾虑:“大哥那边还一直催咱过去呢,老赵家那头儿咱咋儿咋回呀?”
胡老头想了想:“这不还有一百多小辈呢么,让大哥自己选,选上谁,谁跟他走,他现在出马了,那边曰子也错不了。剩下的,有多少算多少,咱带着,跟老陈走。”
话说到这儿,周水心里忽然一动,他发现居然无意之中解决了一个问题。老赵家在秦阳农村,离这儿几百里呢。老陈和小述要回秦阳的,那胡家也必跟了去。这样的话,大白鹰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跟到秦阳做恶去。嗨,怪不得老天爷选我周水做法官呢,原来是想让我把这群仙家接到秦阳去。这问题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不过仔细想想,这还真是唯一的万全之策。
这时胡老头儿也想到了,他一拍大腿:“嗨。天意,这是天意。原来老天爷是这么安排的。小周哇,单就这事儿,你这个法官就没失职。”
姑奶奶这时反应过来。她也兴奋起来,刚才周水一番话尽管打动她了,但必竟周水是站在和事佬的立场上说话的,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可天意如此,那她就彻底踏实了。想想以后要和那个天真开朗的小述朝夕相处了。心里禁不住一阵阵的兴奋。
周水长出一口气,笑着开了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