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车门口立着,好长时间都不说话。还是张克坚打破僵局,他低声和周水说:“好吧,我再犯一次纪律。拘留证是武局签的,唐政委据理力争,两个人都红了脸。如果我分析的没错的话,武局这次是在和严副书记叫板。拘了你,你也不冤。秦阳公安系统的基层调整,你是不是拿主意了?”
周水诧异道:“我是敲了几下边鼓。几句话而己。而且是在家里讲的,谁走了风声?”
张克坚苦笑着说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人事调整不是严局的风格。你知道底层警员咋评价你么?政治部主任。”
周水一听这话可真急了:“我说兄弟,最终拍板得市委呀。再说了,严局是那种耳根软的人吗?靠,这无凭无据的事。凭着猜测就抓人呐?”
张克坚又说道:“大家都知道,严副书记和高书记两人私交甚密,他武局长没有把柄敢朝你下手?六孔桥那批玉器是不是你买了?”
周水说:“买了不假,这不都捐了吗?”
张克坚一脸苦笑:“拘留证早就签了。之所以我亲自来,一是能给你多争取一点时间,二是怕他们兴师动众的惊了二老。”
张克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这次调整让武局误会了,调整后就任虚职的基层干部当中,有二位是武局警官大学的同学,还有几位和他有私交。之所以严局这么做了,是因为当时根本没想到武局会来秦阳任职。现在就连严局也很被动。”
周水沉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了,这是借着买玉的引子,报那次调整的私仇。”
张克坚想了想,说道:“也不完全是这样。武局在省厅工作的时候口碑也不错,是个廉洁务实的干部。他误会了。他以为严局这一手,是打给他的杀威棒。”
周水又说:“那不是不知道他要来么?”
张克坚轻叹一声:“唉,也就是咱们严局。不跑官,不联系上层。正常情况下,他得到消息的时间绝不应晚于武局本人。”
看着周水落寞的样子,张克坚说:“没事,事实清楚,你明天就出来了。”
周水白了张克坚一眼:“这一晚你替我熬啊?”
这时负责门口的警察把大门打开,两人上车。直接开到接收犯人的地方。所长和教导员都在门口迎着张克坚。看来张克坚提早通知了拘留所。
两个人下了车。周水垂着头,心里五味杂陈。再加上冷风一吹,凭空生出一种凄凉感。张克坚和那两人分别握了手。所长一直拍着张克坚:“都这么晚了,您咋还亲自来了?就这点小事,还劳您大驾?”
教导员回头喊了一声:“来个人,接一下。”
张克坚说了句:“还是按规则办,我亲自交接。”
两人跟在张克坚后面,张克坚一回头,笑着说:“不用陪着我,忙你们的去吧。”
俩人讪讪的说:“行,我俩在办公室等您。”
走进交接的地方。俩值班的警察见是张克坚,吓了一跳,立起身来规规矩矩的打个立正。
张克坚还了下礼,说道:“接一下吧。”说着张克坚把材料递给那俩警察。高个警察接过材料看了一眼,说了句:“咋还没签字?”
张克坚笑了笑:“忘了。”
高个警察板下脸来,喊周水:“过来签名。”
周水磨磨蹭蹭地过去,在拘留单上签上名字。矮个警察随手从旁边拿了个平盘出来,瞪着周水:“私人物品放这里,统统的。”
周水一回头,看着张克坚:“松开吧,手还拷着呢。”
张克坚扳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手铐打开。周水活动一下手腕,从口袋里把东西都掏了出来。周水边掏边说着:“手机,皮夹,强光手电,放大镜……”。
那俩警察看着强光手电和放大镜有些奇怪,高个警察问周水:“强光手电和放大镜是干嘛的?”
周水顺口说了句:“工具。”
矮个警察有些吃惊,问张克坚:“张局,作案工具是物证啊。哪能放我们这儿,痕迹提取了么?”
还没容张克坚说话,高个警察来了一句:“这小子,一准惯犯。”见周水没反应,他又加了一句:“入室盗窃吧?小模样长得挺周正。没**行为吧?”
周水火“腾”一下就起来了。他冷冷地看着那个高个警察,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很有些内容。张克坚在长凳上坐着,不知脑袋里想啥,一直没搭茬。
见周水面带冷笑,翻着白眼。高个警察火大了,大声斥责道:“嘿,到了这儿还不服气。你,双手抱头,墙角蹲着去。”
张克坚还是没动作。周水一直在等他解围,哪知张克坚却视若不见。周水心里有些急了,嘴里嘟嘟囔囔地骂张克坚。见周水口中念念有词,这俩警察还以为周水在“问候”他俩。高个警察率先冲了过来,用手推了一下周水肩膀。接触了是不假,但绝对没用力。周水斜着眼睛看他,眼神楞得很。看周水还是不服不愤的样子。那高个警察更急了:“到这儿了还这么横?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周水瞥了一眼张克坚,此时的张克坚就像块死猫肉。堆在靠墙的木制长凳里,笑盈盈的看事态发展。周水用眼角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屋里只有一个摄像头,安在西南墙角上。这样的话,房子里会有很大一个摄像死角。
张克坚万万没想到的是,周水居然有在这里动手的打算。
高个警察看着周水,周水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