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只觉得头又撞在了车壁上,然后就是骏马悲鸣的声音传来,熟悉的颠簸又来了,而且,比刚才更剧烈。
“哈哈,韩啸,这么聪明的小姑娘,你救,还是不救?”粗哑的声音向着斜里冲了过去。
“爷?”
“追!”话落,人已远远追随马车而去。
“是!”三平和四平瞬间向着粗哑声音消失的方向冲去。
雪花觉得她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凭直觉,她知道马惊了,不,应该是疼疯了。
她现在就是想跳车都不能做到,只能随着颠簸从车的这边滚到那边,然后一个颠簸又滚回来。她觉得她现在骨头差不多散架了,五脏六腑也移位了。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护着脑袋,别一下子撞死在车壁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短的时间,反正她是没有了时间观念,她早就被撞懵了,斜刺里忽的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她的身体就飞了起来。
凉风阵阵,她有了一种跳伞前的那种自由落体的感觉,但是,降落伞迟迟不打开,其实,也许打开了,反正中间好像被什么阻了几次,但下落的速度仍是很快。
“砰!”终于不用再落了。
雪花懵懵的。
“还不起来!你想压死爷呀!”虽然声音力求威严,雪花还是听出了里面隐忍的疼痛。
雪花一骨碌爬了起来。当然,在她爬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按到了某人的身体上,然后耳尖的听到了“嘶嘶!”地抽气声。
雪花知道是韩啸救了她,连忙摸黑就想去扶人。不过,她好象没扶对地方,因为韩啸低低地痛呼一声。
雪花吓得赶忙松开了手。
三月三的月亮只是个芽,何况现在还被树挡着,雪花就着微弱的光看向面前黑乎乎的人影,“爷,您还好吧?”
她真没想到韩啸会来救她,忽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哼!”冷冷的一个鼻音。
雪花那种感觉消散了,不留一丝痕迹。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眼前一亮,韩啸点燃了火折子。
雪花看清了,韩啸现在的模样不能不说是狼狈。总是梳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乱开来,搭在额前的有,披在脑后的也有,小脸虽然还是一惯的冷着,但嘴边被划破了一小道,一丝殷红露出,不过,倒是给那张小脸增添了一丝人气,身上的衣服脏的地方有,划破的地方也有。一切,都和他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雪花抬头,发现只有那双眸子,依然寒星冷冽。
“爷,谢谢您救了我。”就算韩啸的性格再不讨喜,可这和救人是两回事,该说的谢谢雪花还是会说的。
韩啸听了,没理会雪花。不过,雪花也不在意就是了。
她都被人救了,还能跟救命恩人计较这些吗?
“爷,这是哪儿呀?”虽然韩啸脸色不善,雪花该问的还是要问。
韩啸瞪了雪花一眼,没说话。
一阵风来,雪花打了个寒颤。
春寒料峭的夜晚,真是冷得很悲催,雪花不自觉地搓了搓肩膀。
“捡点柴来,把火生着。”命令的口气。
雪花看了那张难得狼狈的小脸一眼,乖乖地摸索了一把干草,几根树枝。
火光驱散了些微的寒意,但,还是冷。
雪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然后感到万分庆幸。
她终于知道看古装剧时,那些男男女女们为什么住客栈时穿着衣服就睡觉了,有的甚至连鞋也不脱,嗯,肯定是嫌客栈的被褥脏,不过,这也成全了他们,坏人一来,提剑就杀出去了。
就象她,虽然不是为了等坏人,但也是因为嫌客房的被褥脏,所以穿着衣服睡的觉,这也成全了她,否则,她现在还不得被冻成肉干?遗憾的是,她虽然穿了袜子,但是没穿鞋。
唉!她应该象那些大侠似的,穿着鞋睡觉的。
雪花正在那儿哆哆嗦嗦的的天马行空的脑洞大开,韩啸却开始用左手撕衣袍的下摆。
雪花疑惑的抬眼,然后自责地发现,韩啸的右胳膊上还在流血。
“爷,您等等。”雪花连忙阻止了韩啸,撩起自己的裙摆,低头用牙狠命咬了个口,“嘶啦”一声,把白色的棉布衬裙撕了一片下来。
“爷,用棉布,您的那个锦缎哪能用来包扎伤口?没的反而感染了什么颜料之类的。”雪花说着,伸过手去,开始给韩啸包扎。
韩啸难得的没有反对,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不,应该是她的脖子,未几,冷声道:“包上!”
包上?包上什么?雪花疑惑地看向韩啸,然后顺着韩啸的目光低头往下看,嗯?她的胸?不可能,她还没胸好不好?不,是她的胸还是一马平川,没什么风景,再说这位傲娇的小爷应该不会……
“你脖子不疼吗?!”正当雪花思想要变污的时候,韩啸黑着脸冷声道。
脖子?雪花明白了,然后——
疼!太特么疼了!
韩啸不说她还没感觉,因为她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反倒没特别突出脖子上的疼,可韩啸这一提醒,雪花所有的痛感就都集中到脖子上去了,人就是这样,不注意还好,一注意就受不了了,雪花伸出手摸了摸,血还没凝固,是得包上点。
“嘶啦!”又一声,雪花看了看布的长度,嗯,应该够长了,她的脖子很细的。
唉!这么细的脖子,幸亏保住了。雪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