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容见席莫寒果然从雪花身上收回了心思,眼中露出一丝得意,只要表哥的心中仍然是姐姐最重要,自己就有办法利用姐姐来吸引表哥的目光,把李家丫头赶走。
她要的,是表哥这个人,至于心——
肖玉容眼中一黯,随即又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她,会等到那一天的。
“大哥,你这是……”
随着话声,席莫语走了进来,望着屋内的众人,一脸疑惑。
因为烟霞和笼月打开了门窗,所以屋内媚香的药性已经散去了,席莫寒这时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仍躺在地上还没起来,所以席莫语见此才不明所以的一脸疑问。
“哦……我一时头晕,不小心跌倒了。”席莫寒从画上收回目光,心中一凛,脑中亦一片清明。
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去,否则——
席莫寒的目光看向雪花,小丫头的闺誉就毁了。
他,绝不能毁了小丫头。
席莫寒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是他的心太慈善了吗?为什么一次次的被人算计?
席莫寒脑中思绪飞转,人却边想边站了起来,肖玉容伸出手去想扶他,但被席莫寒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席莫寒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肖玉容,又略过了席莫语,脖子上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席莫寒的目光不由地就转向了雪花,然后在那鲜嫩欲滴的红唇上一扫而过。
雪花在听到席莫语的声音时,就已经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去扶席莫寒,适时的和席莫寒保持了距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提防有人故意要诬陷她的名节,而且,还是在国公府中。
虽然肖玉容曾进过这屋子,但是雪花不经意间看到席莫语的贴身丫头也从门前一晃而过。
至于到底是谁,到底是何目的,是阴差阳错,还是故意为之,这些都有待商槯,但总归,肖玉容和那个丫头都是有嫌疑的。
雪花的目光和席莫寒在空中交汇,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明白,今天之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即便是查,也只能偷偷地查,不能漏出一点闲言碎语。
雪花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席莫寒从来不和她讲他的一切了,在自己家中就差点遭人算计,还是在他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的时候,他有什么好对她说的?
雪花谢绝了席家母女的盛情留饭,国公府的饭菜她可不敢吃了,没的里面会参杂了什么东西,虽然她服过玉雪丹,但谁知道那药是不是对所有东西都有效?在青河县衙的时候,席莫寒还说他服过类似的解毒的药物呢,结果不还是中了招?所以万事无绝对,还是小心为上。
回到秋苑后,雪花略略吃了点东西,就直接扎到屋子里闭门练字。
李氏小楷现在已经被雪花写得出神入化了,勾挑牵丝的笔法运用到楷书的工整严谨中,别有一股灵动之气,如一个雍容端庄的女子,露出了调皮聪慧的眼波。
雪花凝神写着,但写着写着还是慢慢停下了笔,脑中回想起了席莫寒的那句低语——我的小丫头。
心中一时复杂难描,有欣喜、有怅惘、有遗憾、有悲伤……她甚至想到若是烟霞和笼月没有进去,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
雪花甩了甩头,脸色有些发红,连忙重新聚集精神,继续写字,平静心情。
她写字的目的,就是杜绝自己去想今天在国公府里发生的一切。
然而写着写着,她又慢慢地停下了笔,然后慢慢地回头——
“爷,您怎么进来的?”
雪花的语气不由地有些高昂。
现在可是青天白日,他一个男子是怎样进的自己的屋子?
而且——,而且还黑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八百吊的意思。
而她之所以回头,就是因为韩啸身上有一股强势的威压散发出来,使她即便凝神写字,也被那种威压扰了心神。
韩啸冷着一张脸,横了雪花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走到她旁边低头看她写的字。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首李清照的词,道出了雪花几多心思。
韩啸望着最后一句的那个“愁”字,忍不住怒气勃发,强自握紧了拳头,才没伸手把满桌子写了字的宣纸撕个粉碎,但眉心的青筋却是“突突”乱跳。
韩啸的怒气直接传到了雪花的身上,雪花瞅了韩啸一眼,向旁边站了站,不是她怕他,而是她担心韩啸下一步是不是要犯病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大约也明白了韩啸犯病的规律,每当他生气的时候,多数是会犯病的。
她向旁边站站,就是方便一会儿给韩啸拍拍背,顺顺气什么的。
不过,雪花目中露出一丝疑惑,这位爷犯病的时候,有时和今天席大哥的样子有些相像。
雪花随即摇了摇头,就这位爷那个古板的性子,不可能总是狼性大发的,他自己天天一副卫道士的样子,不可能知之犯之。
但是,雪花又看了韩啸一眼。
好吧,这位爷一出现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是小女子,不和他一般见识。
雪花绝不承认,她是有点不敢捋虎须。
平时她和韩啸斗嘴倒还罢了,她知道他反正不能把她怎么样,可今天的韩啸和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大相径庭,也不是平时那副黑着脸发怒的样子,而是——
雪花偷偷斜了韩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