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块红绸被掀起,这次没了抽气声,只有流口水的声音了。
一架被精雕细琢的雕成了“吉”“祥”“如”“意”四个字的四扇白玉屏风,赫然显露在了人们的眼前。
雪花仔细观看,屏风的每一扇上有一个字,字的周围是百花环绕,栩栩如生,远远一看,就会使人感觉有暗香袭来。
白玉的质地柔和光洁,一看就是极为上等的。
至于雕功,就更不用说了,绝对是出自名家大师之手。
也是,这等羊脂玉,即便是普通的名家,见到恐怕也不敢下手的,稍一不慎,就会毁了整个的效果。
雪花看着看着,嘴也有点合不上了。
这么大一整块,质地如此高,毫无瑕疵,雕功精细的羊脂玉,简直是天下罕见呀!
即便有一小块都能价值连城了,可现在竟然有这么大一块!
韩啸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也太高调了吧?
雪花相信,就连皇宫也未必有。
看来这一抬之所以被放到了第二抬,只是因为前一抬的珊瑚树是御赐的罢了,论价值,这白玉屏风绝对要在珊瑚树之上的。
“咳咳!”福伯看着人们呆滞的目光,咳嗽一声,暂时唤回了人们的心神。
“第三抬,金玉满堂孔雀开屏一座。”
“哗啦啦”,时间仿佛开始被放慢,红绸掀开的动作变成了慢镜头。
突然,耀眼的金光四射开来,一时间,人们如临仙境,一只碧绿的孔雀缓缓地抖开了它那傲人的扇尾。
孔雀通身碧绿,一看就是上好的祖母绿。孔雀的尾羽上镶嵌了一颗颗金球,阳光下,碧绿于金黄交相辉映,端的是华贵无比,使人不敢直视。
“第四抬,赤金雕百花插屏一对……”
随着福伯底气十足的声音,院子中鸦雀无声。
有的只有一只只鼓出来的眼珠子,和满地的口水。
靖王爷皱起了眉,啸儿做的此事儿欠妥,这些聘礼太过厚重了,弄不好会引来是非,被有心人做文章,而且,最主要的是——
靖王爷咬了咬牙,他个臭小子弄了这么贵重的聘礼,将来自家来李家下聘的时候,该抬什么来?
他堂堂王府,总不能被一个侯府比下去吧?
靖王爷虽然知道韩啸的生母刘氏家产丰厚,但也没想到竟然藏有这么多好东西。
这如今韩啸如此的一显摆,还真是给靖王爷出了一道难题。
看来只有去皇嫂那里寻摸好东西了。
无奈何,靖王爷开始算计太后的那些陈年宝贝。
等福伯把一百二十八抬聘礼的单子念完,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回过神来的大爷、叔伯、婶子、大娘们,赶紧喘了几口气,这才开始擦了擦口水,议论纷纷。
“哎哟,我早就看出来了,雪花这个丫头是个有大造化的……”
雪花听出来了,这是王婆子的声音。
“什么雪花这个丫头,王婆子,我看你是想吃官司,现在可不能那么叫了,要叫县主,以后呀……”拔高、拉长的声调,“还要叫世子夫人。”
这是她三奶奶的声音。
“对对,我是老糊涂了,看我这张臭嘴!”
随即,“啪!”地一声,抽嘴巴的声音。
雪花的嘴角抽了抽。
靖王妃抿嘴一笑,显然也听到了某些议论声。
“义母,我扶您进屋去歇歇吧?”雪花搀着靖王妃道。
这些议论声虽然有的很淳朴,透着浓浓地乡情,可有的也是很让人哭笑不得的。
“是呀,王妃娘娘,还请不要嫌弃寒舍简陋。”夏氏也开口把靖王妃向屋里请。
那边李达也把靖王爷向屋里请,于是,一行人都转入屋里。
宾主落座,当然,靖王爷和靖王妃是坐在了上首,至于以前来雪花家也总是坐上首的韩啸,这次很自觉地坐在了李达的下首。
“岳父,这是请普灵大师看的婚期,请您过目。”韩啸说着,把一张做工精致的红色帖子双手递给了李达。
婚期?雪花一愣。
“好、好!”李达笑容满面地接过帖子,打开看了看,点头说道:“十月初十,嗯,秋高气爽,也的确是个好日子。”
“那就如此定了,小婿会吩咐人……”
“停!”雪花大叫一声,打断了韩啸的话。
屋内所有的目光都向雪花看了过来。
“这位爷,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雪花昂起下巴,挑衅地对着韩啸脆声道。
她的婚事,竟然连问她都不问一声,就被决定了,也太草率了吧?
雪花那股气开始冒。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觉得发生了那晚的事儿,虽然她是被人下了药,可她还是觉得那晚,那个,她太特么的主动了,脸上有点挂不住。
雪花觉得,她得表达一下看法,挽回点面子。
而且,她可不想这么早嫁人,怎么也要再过两、三年。
嫁了人约束太多,侯府老太太那儿,她一想起来就头疼,还是先拖一时吧。
“雪花,别胡闹。”李达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转头就又对韩啸道:“贤婿,我们继续说。”
“是,岳父。”韩啸也转过了头,继续道:“小婿会差人重新修整院子……”
怎么?这是什么状况,拿她当透明了?
她是当事人耶,竟然没有发言权了!
“我……”
“咿咿呀呀……”雪花刚想继续反对,就被奶声奶气,没人听的懂的呀呀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