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躲起来。”苏少白扶住那褐色短打的人,示意他带着腿受伤的人离开。
“仙长大人!”青年激动的拽住他的袖子。
“连海?”映着火光看了一会儿,蓝品铸剑师才认出眼前的布满烟灰的脸。八年过去,当年黝黑的海边少年早已长成英武的青年。苏少白却是半点变化都没有,连海自然一眼就认出他来。
“仙长大人,求您救救我们。”连海跪在苏少白脚边,二十几岁的青年抓着他的衫角泣不成声。他仅剩的亲人也死了。
“快起来。”苏少白伸手把他拽起来,环顾四周,挑了处避风的地方放出件屏风样的防器,“你带他现在这里躲着,等杀完这些海兽我再来找你。”
苏少白站在离屏风状的防器不远的地方,引弓如满月,金光为弦,筑气为箭,瞄准远处的一只灰黑色异兽。
他心里有很多疑惑,比如连海他们庄子不是一直交海石做保护费么,怎么现在根本没有看见极雾派的人?这个月没交够?可惜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一盏茶的时间以后,最后一只海兽被白隼抓破了喉咙,“噗通”一声轰然倒下,压塌了身边烧得摇摇欲坠的那间村屋。
整个庄子,除去出海或者打猎未归的十一人,他们搜遍整个庄子,只剩下八个幸存者。六名大人受的伤轻重不等,只有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家人的拼死保护下毫发无伤。连海的哥嫂也死在这迟难之中。
“你们这个月没交够海石么?”苏少白叹了口气,递给连海一颗丹药。黧黑的青年犹豫了下,蹲下身把丹药塞进刚才被压在柱子下的那人口里,这会儿他已经晕过去。
“交够了,可是他们没来。”连海站起身的时候咬着牙,眼圈红红的,“我们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为了拖时间连房子都烧了。”
苏少白拍拍他的头,索性把手里还剩下的那半瓶丹药都递给连海。给庄民分发了一圈丹药,连海才回到苏少白面前。
他刚想开口,破空声至,十几位极雾派的修士姗姗来迟。
打头的那两位分外熟悉,正是方朗和斯长老。
“道兄怎么会在这里?”方朗看着南宫昊和苏少白等人,面露诧异之色,痛心疾首的拱手道,“多谢各位出手相助。极雾派最近因为搜索魔化的异兽一事人手有些吃紧,没想到发生这样的惨事。”
听到他的话,连海的神色更显哀恸,像是不知该怨谁。
苏少白皱眉看着他,一时分辨不出这人到底是不是在演戏,“我接到小友的求助。”
南宫昊冷冷的看着方朗,没有说话。良右坐在牛奶背上,一手拽着它的颈毛,根本对方朗不屑一顾。
“斯长老,快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再派几个弟子去搜救一圈。”方朗吩咐完才接着问道,“道兄居然有小友住在这里?”
“数面之缘。”
“相请不如偶遇,这里有本派弟子帮忙,在下想请道兄去极雾派小坐片刻,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还是算了,方掌门劳夜奔波,早些休息为好。”苏少白婉言谢绝,踏上南宫昊的赤霄剑。
“那在下若是想托道兄打造兽魄石呢?”方朗见苏少白不给面子,去意已决,嘴角的笑意淡了不少。“条件道兄尽可随便开口。”
苏少白浑身一凛,今夜死于非命的这些庄民,不会是因为方朗想见自己一面吧?
“他不会再为别人打造兽魄石。”南宫昊冷冰冰的看着方朗。
“哦,难道道兄就不希望在下以后好好的照顾你的小友么?”方朗意有所指的扫视着那几位活下来的庄民。
“你故意等着他走投无路再向我们求救?”良右坐在牛奶背上,晃荡着小短腿,状似天真无害的问道。
连海听到良右的话,不禁呆若木鸡。
“道兄这话着实冤枉。”方朗立刻否认。
“方掌门既然来晚了,这几位庄民的安顿之事总得出力吧?山高水长,还是改日再叙。”苏少白不欲再多言,朝方朗一拱手,将连海也拽上南宫昊的飞剑,拂袖而去。
方朗站在原地,眸色晦暗不明。
“仙长,刚才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极雾派的仙长是故意不来?”赤霄剑飞出千里后,连海忍不住问道。
“连海,你手里有我的信符这件事,你可告诉过其它人?”苏少白不答反问。
“大家都知道。”连海疑惑的抓抓后颈。
苏少白长叹一声,要查到这件事,对极雾派来说轻而易举。今夜之事,方朗果然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守株待兔的见他一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怜那一个庄子的庄民性命,在方朗眼里,根本无关紧要。现在剩下的几个庄民,肯定会去投奔亲戚,只是连海呢?难保方朗不会再想出什么招来折腾。
“送他去青意门吧。”南宫昊对着愁眉苦脸的苏少白道。
“你是说……”
“就算他没有灵根,罗掌门看着我们的面子上也会妥善安置他的。有青意门护着,极雾派自然不敢找他的麻烦。”
苏少白点点头,金主大人说的对。二十几岁入道门也不算晚,若是连海有灵根,说不定还能学有所成。连海感激的跪在飞剑上给他们行了个大礼。
翌日辰时,南宫昊和苏少白亲自把连海送到青意门,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