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开始,他注意到的怀瑾都是一如往常的行止,他以为他因为知道里面有mí_yào所以没有真咽,却不知他竟然会真的喝下去。
怀瑾不语,亦不看花遗,眸色黯然。
“你倒是说话啊!”花遗忽然板过怀瑾的脸,叱道。他因为自小传袭了娘亲的体质,所以一切mí_yào对他无效,可是瑾不一样,他是南诏的太子,可也是普通人,mí_yào下去,睡一天都是有可能的。
怀瑾不说话,沉默依旧。
花遗固然生气,却也不能放任他不管,三步并作两步,扶起他便向自己屋里走去,他竟不知只是因怀柔说的一句阴夜是她的家人,瑾就这般对他忍让,还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下的气愤,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将瑾拉回了自己房间。
“花遗,你扶我去花园坐会儿吧。”怀瑾忽然开口,语气微弱,分明是抵抗药力到现在了。
花遗不理会他,继续扶着他往里屋走去。都这副样子了,别说去坐着了,估计是倒着还差不多!
“花袭!”怀瑾忽然加重了语气。
仅仅是一个字,却让花遗顿时愣在原地,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了,可是瑾是怎么知道的。
怀瑾头也不抬的低声道:“从神女……舍命将我从宫里调换出来的那一日,我便得知她也有一个孩子,名字叫做花袭。可是,你那时却骗我说你叫花遗,一骗就是那么多年,如今是不是不想承认这个名字了?还是说,非要我叫你的真名你才肯听话?!”
“瑾……”花遗身子一颤。
“我知道的,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直在怪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可是,你就对我坦白过了么?”怀瑾趁着神智还清明,加快了语速。
花遗身子又是一颤。
“怎么不说话了?既然你也无言以对,那方才为什么要逼问我呢?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我也生气啊,那是我的亲妹妹,居然要对我下mí_yào,可是我还是选择喝了,就像当年选择相信你是女孩儿一样,一信就是那么多年。所以呢?”怀瑾忽然有些自嘲。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神女将他送到了府上便离开了,他被管家带进府里,却在花园看到一个小女孩在习武,当时,花瓣一片片的落下,那时的她一袭红衣,随风而舞,真的很美…他始终记得,他朝他微笑,说他叫花遗的那一个画面,以至于后来的几年里,记忆不断的颠覆。
花遗眸光忽然聚集在怀瑾微凝的双眸上,心下一紧。
“我当年喜欢你,也许是一种错误,可是我没有后悔,如今喜欢你,或许是知错不改,但是我也没有后悔,或许,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你还要管我做什么?”
花遗的薄唇忽然紧紧抿起。
怀瑾不再说话,该说的他都说了,甚至于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他就想一个人静静,或许,怀柔的离开让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明明已经知道花遗是男儿身,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找他,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是无法控制的,他抑制了自己多年,但是,还是忘不掉初见花遗时的情景,又如何能阻止怀柔去见君屏幽呢?呵,他不能,相信怀柔也不能吧?
“瑾,你……”花遗眸光闪过一丝什么,只是一闪而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