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旦怀上心事便很难入睡之人,而君屏幽却是一个异类,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睡得着,难得的是今日没有厚脸皮的和她一起睡,而是坐在一侧看书,但脸上的表情却表露了一切,一贯以来的处事不惊就好像高处云端一般可以不受世事所纷扰,就那么淡然恬静。无比清闲的翻阅着书卷,任由墨水浸染,任由窗外闲杂,任由床上人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他来说就好似看不见。
尽管不是睡觉的时机,可是她终究是拗不过他,只能乖乖的睡觉。半日过去,大约是受了君屏幽的影响,怀柔渐渐开始有了睡意,再醒来,是被窗外传来的那一丝异样的风声给惊醒的,因为前世修行的警惕性过度,无论睡得多死,都会保留一丝警觉。所以,尽管只是一丝轻微的风声却令她闭着的眼睛再一次不自觉的睁开。
只是一睁,这才发现一日已经过去,而君屏幽就这样在一边守了一天。
怀柔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不得不承认熬夜之后补一觉是多么的重要。如今醒来,全身的器官都像是复苏了一般,虽然还是会有一些倦怠,但是很明显的已经没那么累了。
君屏幽没有动作,只是自然而然的看着书卷,然后很平淡的开口道:“饿醒了?”语气温柔的不能再温柔,话语却欠扁的不能再欠扁。
怀柔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个人少腹黑一下会折寿么?
尽管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欠扁的姿态,但不得不说内心还是有点火大的,怀柔很自然的抓过一旁的枕头想要扔向他。这才注意到枕头……与方才进屋时的不一样,居然是全新的天蚕丝枕。再一看,整个屋子的物什也都焕然一新了。
蓦地一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屋。可方圆百里就这一间竹屋了,而且,地理位置也没变……只能说……腹黑狂的本事巨大了,只是趁她洗浴的功夫,就派人重新清扫了屋子还更换了物件……
而且。准备的还都是她喜欢的摆件……尤其是这天蚕丝制的枕头,怀柔能感受到手心的触感是多么的丝滑,不由得将扬起的手收了回来,随之收回来的还有那个为她准备的枕头,蚕丝虽易得,天蚕丝却不易得,尤其是在这荒山野岭……更何况这是他准备的。只为了她一人而准备的。
如果被宠是一种幸福,那么被君屏幽宠溺就是比天还大的幸福,然而就是这种霸道的温柔让怀柔一度的懊悔自己不该跳入那个男人腹黑的包围圈,从此被吃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怀柔的唇瓣紧紧抿起,蓦然惊觉,窗外那一丝异样忽然凭空消失了!再看向君屏幽,还是一贯而来的淡然,就好像没事人一样,默默佩服他的本事,能做到如此淡然之人,要么是不知,要么便是已知,而他明显是后者。
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怀柔忽然一惊,要知道,她的预感从来都不会凭空而现!想到这里,怀柔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忐忑欲追出门去。
君屏幽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在她脚刚要触及到门槛的瞬间,紧紧的拽住了她的手。
怀柔甩了好几次,都甩不开,最后只能无奈的转过头看向君屏幽,见他面色清清淡淡,眸光却早已染上一抹幽暗,见她看来,眸色愈发的坚定了几分。
怀柔眸光动了动,神色亦坚决。
君屏幽看着怀柔,忽然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用传音入念低而温和的道:“不过是一阵风罢了。”
如此温柔的声音,让怀柔不得不软了下来。
“无非是刮得猛了些而已!”君屏幽又道,低柔的声音有了丝丝的凉意。
怀柔闭了闭眼睛,心里冷笑一声,是啊,一阵风而已,刮得再大,只要屋里的人不出去,就吹不到,既然吹不到,那又有何惧?
就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