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腹黑狂!走了有本事就别回来!”天边微露晨曦的时候,宛若还在隔间睡得正香,忽而被一阵雷打似得怒吼惊醒。慌忙穿衣,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忙赶去看娘娘,经历过那般的生死大劫后,她如今早已将娘娘视为救命稻草,唯恐她出事。
才刚打开门便看到一袭紫衣向云端飞去,待定睛回神,才明白那是幽亲王,赶紧跪下,不忘打量一眼屋里的娘娘,她睡的熟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总归觉得娘娘似是和幽亲王大吵了一架,亦或是长久的怨气在一瞬间爆发,幽亲王这才被气走。
君屏幽浅紫色锦袍的身影离开得太快,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里只有细微的风声刮来,都难以辨别是不是他带走的风。自然没有声音传回,更不能分辨出他有没有听到叶若维的那句话。
叶若维眼泪忽然就那么流了出来,一滴两滴,最后无数滴落下。
“娘…娘娘?”宛若本是小心翼翼跪在门外的,如今眼看幽亲王离去,回头看娘娘,吓了一跳,娘娘从来都不哭的,除了夜亲王走了的那次,再没有哭过,如今,蓦然间有些错愕,娘娘与幽亲王究竟是闹得有多凶?见她忽然踹了门一脚,转身回屋,急忙跟了上去。
“混蛋!腹黑狂!彻头彻尾的大混蛋!”想想不解气,又跺了一脚床沿,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似是要将这二十五年来积压的眼泪都一块儿哭出来。
宛若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从没有见过娘娘这般伤心,连忙劝道:“娘娘,幽亲王连夜赶回来,铁定是担心您……”
“他连着夜赶回来就是为了气我!”叶若维用手抹掉不争气的眼泪,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委屈的孩子。
“……奴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幽亲王待娘娘的好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若非这样,奴婢也不会在这儿了,都怪奴婢,睡得那么死……”宛若自责道。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呸,就算做了,绿帽子也是皇上戴,他冲我摆什么架子!”叶若维一只手被眼泪浸染,又用另一只手去抹,才发现另一只手上的镯子没了,很恨地道:“走就走吧,那么富有了还抢我的东西!”
宛若无奈,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娘娘和幽亲王虽然比她大,可放到一块儿总也像两个孩子,喜欢拌嘴,互相过不去,自个儿还不自知。不过即便像个孩子,也还是她的主子,自要劝慰的:“娘娘,皇宫离这儿可远着呢,自被您骑走了两匹玉龙雪马,幽亲王一直是靠轻功来回的,虽然奴婢不懂武功,可是这样来来回回也是极耗功力的,加之路程上废的时间,幽亲王大概已经连着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刚从皇宫处理完事情就连夜赶回来看您,而且,这里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落榻处,您怎么还能赶他……”宛若忽而觉醒自己无意识的说着说着又帮衬着幽亲王了,娘娘怕是又该发火了,很自觉的闭上了小嘴……
“哼!幽亲王府那么大他自个儿不回去,是他自个儿活该要来跟我挤这个破房间!”叶若维不以为意,如今气头上她才不管这儿归谁住,总之,那腹黑的有的是地方住不像她,如今初来乍到的,皇宫又不想回去,自然是没地方去了,若是连这儿都守不住还不滚到大街上打地铺?
宛若自知娘娘是决计不会消火儿了,无奈的看着她。
“退下吧!”叶若维并不抬头看宛若,深知这丫头留着也是刺激她,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跟间歇性眼瞎一般只见到那个腹黑的对自己的好,看不见他欺负自己差点儿气死自己的时候。
宛若脚步顿了顿,自知娘娘是想一个人静静,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
叶若维此时也不哭了,冷静下来,双手捂着额头,有些颓然的坐在床榻上,惊异的看着满手湿答答的眼泪,加之嘴角传来的咸湿的味道,蓦然有些陌生,自己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吧?父亲母亲车祸意外去世那天起,她就再没有哭过,一晃已经十几年了,拼命的咬紧牙关在最难的时候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不知道累的看着汗水一斤一斤的流着也要争当兵王,恍若感觉不到痛似得看着敌人的子弹穿过自己的身体,这些年为了与犯罪分子作斗争她没少受伤,所以,那些娴熟的作战经验是真真切切从血肉之躯滚爬于战火中摸索出来的,所以,那副死了化为灰烬的身躯上满是伤痕,但,那么多的伤痕她都咬牙挺下来了,有一次,伤在头部,伤口缝了十七针,她愣是要求别打麻药,为了防止药物影响她思维的敏锐度,一针,一针,就跟穿心过一样的疼痛阵阵传来,几次痛得昏厥,咬破了嘴唇,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这一次,再也无法推却给怀柔的躯体了,因为这份痛是真真切切印在她的心里的,而且毫无征兆。从前不以为意觉得女人不该只是水做的,即便怀柔是,她也不是,如今,方才觉得女人的泪腺比男人要发达的多,这么容易哭!
从前不以为意,觉得感情于她就是累赘,是一个军人最最不该触及的东西,但是,如今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人就是有了感情,才会那么奋勇的杀敌,只为了保护心里的人,亦或是舍小家为大家。
所以他的话才会字字锥进自己的心里,毫无抵抗力!
她前世的确是活着,可活得太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累与痛,就像没了心的人。对身边的人也总是不冷不热,所以队友即便与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