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雪走上去,向老夫人施了一礼,“奶奶。”
老夫人微微掀了掀眼皮,“雪儿来了。”她微微打了个哈欠,上官馥雪便已经机灵地上来,扶她坐正身子,老夫人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还是你懂事啊。”
“老夫人,”凉夫人慢慢出声打断了她,态度有些轻慢,“你的宝贝孙女都来了。我女儿念青怎么还没出来?”
老夫人眼也不抬,“女儿家梳洗打扮,拖拉是正常。凉夫人不必着急。”
凉夫人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仍不看老夫人一眼,“念青近来忧思过度,夜里不能安睡。我听说,将门大宅常有戾气徘徊不去。念青一定是不能习惯将军府的戾气,使得昨夜不能入睡,身感倦怠,才会迟迟不来。”
老夫人疲倦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上官馥雪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凉夫人不待见我,直说就是,何必这样拐弯抹角说我是将军府的一道‘戾气’?”
老夫人也是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雪儿说得是。凉夫人有空说别人,怎么也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相府的掌上明珠,爬进将军府的后院,恐怕也是明珠蒙尘,光彩不复了。”
凉夫人将上官馥雪打量了一眼,讥嘲一笑,“难怪老夫人今天说话格外尖酸,原来三小姐的‘半面妆’又精进了。三小姐果然有本事,已经能将妆容画到这般天衣无缝的地步。只可惜,洗尽铅华呈素姿,三小姐洞房花烛夜也要顶着这妆容与夫君行礼吗?”
上官馥雪依旧从从容容道:“凉夫人费心了,大婚之日,当然不敢欺瞒夫君,自然是顶着这张脸走入洞房。”
凉夫人斜睨了她一眼,明明白白的一句讽刺,她也有脸接下去,若不是傻,就是脸皮太厚了。
“娘!”凉念青提裙快步走上来,遥遥就叫了一声,见了上官馥雪,笑容便是一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顾盼之间,不觉就凌厉了几分,缓缓走到了老夫人面前,行礼道:“老夫人。”
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便见凉夫人眉开眼笑地冲凉念青招招手,“青儿,快到为娘身边来!”
凉念青乖乖走上去,上官馥雪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她,作为相府嫡女,凉念青受尽宠爱,以至于年逾十八,仍未出嫁。她容貌秀丽,却并不是耐看的一种,将五官独立来看,根本谈不上秀美。但是五官凑到一起看时,却又恰到好处,甚至有些令人眼前一亮。
上官馥雪打量着凉念青的同时,凉念青也正打量着她。昨晚天色太暗,凉念青并未完全看清她现在的样子,但现在一看,不免有些惊讶。上官馥雪现在的容貌,简直就是白玉无瑕,别说是瘢痕,就是连一颗痣都没有!若要拿她和上官妙歌相比,上官妙歌“北辰第一美人”的名声恐怕也要重新斟酌一下了。
凉念青暗想,当初的“蚀颜蛊”明明是爹爹亲自调配的,不可能出什么差错,更何况那蛊毒跟着上官馥雪已经好几年,就算要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力就能解的。
凉念青想到柳杏的死,心头突地一跳,上官馥雪若真是撞了头之后才变得聪明的,那她的蛊术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上官馥雪这几年都在伪装,另一种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真正正的上官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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