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得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大夫在病人面前,都是一样的心思。以治病救人为主,往日那些小恩小怨的,断不会借此来报复。若要报复,便是小人行径,卑鄙行为。“龙项天别味一笑,双眸冰寒幽深,深深盯着上官馥雪,”本王觉得,三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是那样的人。更何况,三小姐与大小姐姐妹情深,断不会做出伤害大小姐的事情。”
上官馥雪被龙项天盯得如同芒刺在背,心里有些发毛。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她笑了笑,“王爷说笑了,有爹爹和王爷在这里,我哪敢造次啊?”她转脸又道:“可这不是妹妹不愿意。姐姐不是担心妹妹下手没个准头,一个不小心弄伤了姐姐吗?”说着,她一脸不解地看着上官妙歌和凉慕华。
凉慕华忙道:“三小姐说笑了,歌儿从小就怕尖利的东西,所以之前有大夫建议给歌儿针灸,便被她推掉了。现在三小姐突然说要针灸,她有些害怕也是难免的。三小姐可要担待些,别误了歌儿的病才是。”
“我看这样,让丫鬟蒙上她的眼睛。她看不见,也就不怕了。”上官馥雪建议道。
上官捷忙叫人取了布条来,将上官妙歌的双眼蒙上。上官妙歌虽然有些抵触,但见身边的人都向着上官馥雪,她倒不敢拒绝了,只好默默忍了下去。
上官馥雪见她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不禁暗暗失笑。碍于旁人在场,她只好忍着,一本正经地拿出银针,在上官妙歌的几处穴位上缓缓下针。
凉慕华对上官馥雪的医术似也信了几分,上官馥雪下针时,上官妙歌有些不适地蠕动,她便上去安抚地按揉上官妙歌的身子,让她安静下来。
几针下来,上官妙歌的脸上竟然微微出了汗,凉慕华便细细地给她擦干净。
上官馥雪停了手。
“现在怎么样了?”凉慕华急道。
上官馥雪走到桌边坐下,不答反道:”来了这么久,连杯像样的茶水也没有。“
凉慕华担心地看了眼扎着针的女儿,将平日里对上官馥雪那点不爽按捺了下去,朗声叫道:”碧莲,快给三小姐看茶!“
这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凉慕华愣了一愣,又叫了一声:”碧莲!“
仍是没有回应。
凉慕华有些不耐烦,唤过旁边的苏妈妈,“你去看看那小蹄子去了哪儿?顺道让她给三小姐倒杯茶来。”
苏妈妈来到厨房里,正好看到碧莲趴在桌上哭,她肩膀抖得厉害,像是哭得很伤心。
“真是个贱皮贱肉的东西!大家都围在大小姐身前伺候,你倒好,有这闲工夫躲在这里哭!仔细着你这身皮,到了大夫人那里,少不得又是一顿打!”
苏妈妈走到碧莲身边,也没一点怜惜的意思,伸手就毫不客气地揪住了碧莲的耳朵,生生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碧莲耳朵吃痛,连连痛叫,本能地想伸手拨开苏妈妈的手,却又不敢。只得哭道:“苏妈妈,碧莲知错了!饶了碧莲吧!”
苏妈妈松了手,见她双眼红肿,像是哭了好一阵子,不由问道:“哟,这双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大小姐又给你气受了?”
碧莲抽搭了一下,“不是大小姐。大小姐虽然喜欢教训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那是谁?”
“是三小姐。”碧莲一想到上官馥雪,便哭得越发委屈。
“……”苏妈妈默了一默,心里明白了几分,脸上也难看了几分,“这三小姐也不知怎地,最近变聪明了不说,还越来越嚣张了。连大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上回去了趟雪苑,我也白白挨了绿意那贱蹄子一顿打。刚才在房里,看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态度,好像开始防着她了。咱们做下人的,还是要看清形势,不要平白无故替主子受了罪过。”
“苏妈妈的意思是?”碧莲眼泪一收,疑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风往哪边吹,还能由着我们?”苏妈妈随口道,起身到旁边去烹茶,“我看你这样子,端茶送水的事情是做不了了,免得让主子见了生气。你就在这厨房里呆着吧。”
“三小姐,茶来了,您请喝茶!”苏妈妈恭恭敬敬地将茶端到了上官馥雪的面前。
上官馥雪接过茶盏,轻轻撇开浮沫,黄绿茶叶在热水里摇曳沉浮。她动作慢慢悠悠,既没有口渴的意思,也没有品茶的闲情。
她将茶盏端在手里,半晌不曾饮过一口。面上也是沉静如水,不声不响。
凉慕华看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挂着上官妙歌身上扎着的那几根针,等得心焦。她担心那针长久扎在那里,也不知妥不妥当。
她沉不住气,走到上官捷身边,近身低声道:“老爷,妾身见过许多针灸的大夫,却不曾见过像三小姐这样将针长时间留在身上的。也不知三小姐这样做,妥不妥当?”
凉慕华虽说得小声,上官馥雪却听得清楚。她不禁勾唇坏坏一笑,这针灸时,用针在时间上原没有太大的讲究,但针留在身上,只要不超过半小时,就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她不过是借此来玩闹一下,摆布一下这母女俩,出出往日的恶气。
上官捷正要开口问上官馥雪,上官馥雪却抢道:”爹爹放心。女儿刚才下针的时候,感觉姐姐的穴位里有些阻滞。想来脉络里定有些结点不通,女儿让针多停留些时间,也是希望借此破开结点,让这经络更通畅些。“
这番话,自然是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