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雪感觉五内之中,有一股强劲之气,在体内毫无章法地窜来窜去,又像是一只利爪在里面生生地抓挠,搞得五脏六腑都痛得厉害。
她方吐了一口血,气息便不稳起来,一把抓住了南宫烈焰的胳膊,拼力往里攥着。直攥得南宫烈焰也倒抽了口凉气,他却也不恼,只任她抓着。
她明明疼得几乎要晕死过去,却还要竭力保持清醒,硬生生得忍受着,一点也不挣扎。
绿意见了她的样子,忍不住哭着跪到了她的面前,“小姐,我就知道,你面上说得轻巧,却样样都是要命的事情!你要是疼得厉害,你就叫出来,哭出来吧。别忍着了,奴婢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受苦啊!”
上官馥雪却没理她,而是紧紧咬住了牙关,整个身子都快要蜷成一团。
“别在你主子面前哭了,去拿东西来给她咬着,当心她咬到舌头!”南宫烈焰看得一阵心痛,听绿意在耳边哭,又是一阵心烦,不由高声斥道。
绿意愣了愣,忙擦了眼泪,站起来,却是孟氏那边已经拿来了瓷勺,送到上官馥雪嘴边:“小姐,咬着这个吧,别把牙齿咬碎了。”
孟氏眼眶也红了一圈,湿了一圈,她将瓷勺往上官馥雪的嘴里送,她却有些张不开嘴。孟氏忍不住低低一泣,将瓷勺用力往她嘴里塞,上官馥雪则配合地将牙关艰难地打开一条缝。孟氏趁机用力将瓷勺顺利地塞了进去。
上官馥雪在南宫烈焰的怀里挣了挣,忍不住低泣起来,只听嘴里的瓷勺“嘎”一声,竟然让她咬断了!
她身子挺了挺,体内那种骚乱而痛苦的感受像是过去了。她才慢慢张开嘴,嘴里尽是血。她和着血,将瓷勺的碎片吐了出来。孟氏忙递了水上来,她就着漱了俩口,便忙着从锦囊里拿出两朵摩罗花,放嘴里囫囵嚼了嚼,便咽了下去。
大家都屏息看着她的反应。
她却把脸皱成一团,又开始挣扎起来,身体里更发出一种奇怪的低低的吱吱的声响。
这一次的时间却比刚才短许多,等到那身体里的声音渐渐没了,她才慢慢舒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没事了。”她脸色苍白,几乎虚脱。
绿意又哭又笑:“小姐,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奴婢这条小命就没了。”
孟氏已经懒得去嗔怪绿意的没出息,只是皱眉问上官馥雪道:“小姐身上的蛊毒就算是解了?”
上官馥雪乏软地点点头,“三姨娘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南宫烈焰扶她躺到床上,体贴地盖上被子,“本来以为出了上次的事情,那母女俩就该收敛收敛了,却想不到这么快就又再动手,还回回都要人命。这将军府里的后院大戏才真真是精彩绝伦,让人唏嘘不已。”
上官馥雪惨然一笑,“她们俩个要害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她们,我以前能那么傻么?”
孟氏道:“小姐,如今这蛊毒虽是解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上官馥雪想道:“我听说,苏妈妈这两天有些不舒服,看日子,这两天就要发作了,搞不好要闹出人命。咱们得想个办法,让她在很多人的面前发作。到时候,咱们话里话外,漏点苗头,说她是喝了参汤才这样的。大家必然会怀疑到她们母女的身上。就算要不了她们的命,能让爹爹从此不再相信她们就已经很不错了。”
孟氏皱眉道:“眼下将军府里又没什么宴请,怕是没有机会啊。”
上官馥雪挑眉:“三姨娘,你忘了?这将军府的‘大小姐’刚刚在兰亭雅会上拔了头筹,不但给将军府长了脸,还得了皇后的赏赐,可不就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孟氏却道:“话虽如此,可这主意要是由咱们提出来的话,那边的人怕是要怀疑了。”
“三姨娘放心,这种事情当然应该让外人去做,才能放心。”上官馥雪转眼看向南宫烈焰,耸了耸眉头。
南宫烈焰一怔,却道:“帮了那么多忙,也没得到什么好处。本世子凭什么还要帮你?”
“楚王世子要是不肯帮忙,”她说着话,手上却一粒一粒地去解衣服上的盘扣,“往后这雪苑就不欢迎楚王世子的大驾了。”
南宫烈焰却一径盯着她解盘扣的手,眼见她的手移到那最后一粒上,马上就可以看到那衣内勾魂的春光,她的手却停在那里不动了。他眉头一皱,面上也不好直说,只急道:“好好!我帮你就是!”
南宫烈焰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等了半晌,却见她的手往上移了回去,又将盘扣一粒粒地扣了回去。他气得直瞪眼,你玩我呢?!
上官馥雪眉头一挑,你说对了!
南宫烈焰恨恨地瞪她,恨不能当下扒了她的衣服,蹂躏她一番。
南宫烈焰一抖扇子,又是烦躁地来回扇了扇,“既然这样,我明天大大方方地来看三小姐,到时候再向上官将军提议设宴,如何?”
“非常好!”上官馥雪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表情一转,毕恭毕敬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女子的闺房,楚王世子实在不宜久留,还是请早回吧。”
南宫烈焰一噎,收了扇子,满腹牢骚要发作,却碍着旁人在场,实在不好说出来,只好忍了忍,强笑道:“那本世子先告辞了!”
他说着,就往来时的窗户走。他欲言又止地连连回望上官馥雪,却还是狠了狠心,跳出了窗口。他这刚一跳出去,也不知在哪里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