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叫声啊呀,脸色惨白,不由自主站起来,向后退去。******我跨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了桌上的小手枪,顶着胖子的太阳穴,我说:“坐下,不许动。”
胖子乖乖地坐下来,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的汗珠落下来。
赌馆里的人看到这一桌情况突变,一齐靠在墙角,胆颤心惊地看着我。站在胖子背后的打手们,想要冲上来,可是看着我手中的枪,又心存忌惮。前面写过,赌场里的老千有两种,一种是外面来的老千,背后有打手在暗中保护,老千赢钱了,打手跟着分钱;老千被识破了,就把老千救出来。另一种是赌场里的老千,赌场养活老千,老千赢走赌徒的钱,如果老千被识破,打手就假装主持公道,把老千带走,保护起来。
掌柜的出来了,他长着一张五官扁平的大脸,脸上长满了坑坑洼洼的麻子,让人看一眼就心里发憷。掌柜的看到我手中的枪,拱着手说:“这位兄弟,有话好说,不要动气。”
我看到掌柜的出面了,就知道胖子这个老千,是赌场养的。如果是外面来的老千,掌柜的巴不得你们火拼,替他除掉老千。
我对掌柜的说:“你往后面走,我认识你,我的枪子可不认识你。”
掌柜的讪讪笑着,止住了脚步。
我看到周围没有了危险,就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摸进胖子的口袋,我一把摸出了好几张牌,但是,这几张牌都是特制的,只是一个壳子,壳子外刻着“三万”、“六条”等字样,当胖子需要一张“三万”或者“六条”就可以和牌的时候,他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三万”或者“六条”的壳子,套在随便一张牌上,这张牌就成了“三万”或者“六条”。而洗牌的时候,他又趁乱把壳子摘下来,藏在身上。
围观的赌徒看到这一幕,才明白胖子是个老千,是这样出千的。
神行太保看到这里,非常气愤,他走上去,打了胖子两个耳光。胖子一动不动,就像头死猪一样。
神行太保拿着胖子身前的那堆筹码,想要换成钱,可是小二看着掌柜的那张布满麻子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脸,迟疑不决。
我愈发相信了胖子是赌馆养的老千。
我眼睛看着神行太保,示意他快点离开,可是神行太保还在和小二纠缠不休,正气凛然地要求把筹码换成钱。我知道我们抓住了赌馆的老千,赌场绝不会放过我们,现在,赶快逃离才是上策。
我用枪口指着胖子的太阳穴,一步步拉着他向大门口走去。神行太保还不愿意离开,还在催促小二给他换钱。
走出了几步,我听到身后传来异常的声音,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发出了惊呼,我斜着眼睛看去,看到左后方和右后方各有一个拿着短把猎枪的人,毫无疑问,他们和胖子是一伙的,是赌馆的打手。
我用枪指着胖子的太阳穴,对着麻子脸掌柜的喊道:“叫你们那两个碎怂把烧火棍收起来,我这人一看到烧火棍就烦,一烦手指就哆嗦,我要是打死了你和这个老千,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怪你就怪那两个碎怂。”
麻子脸掌柜的脸入铁锈,不动声色。
我拉着胖子一步步走向麻子脸掌柜的,胖子趔趔趄趄,好像快要摔倒了一样,脸上的汗珠滴答滴答落在衣服上。麻子脸掌柜的很聪明,他知道我只要靠近了他,下一步就会枪口对准他。他向后退缩着,往人群里钻。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周围多了几把猎枪,枪口都一直对准了我。
我看到形势危急,就把胖子推向麻子脸掌柜的。胖子扣子解开,衣襟耷拉着,脚步慌张,就像想飞总也飞不起来的鸡翅膀一样。麻子脸掌柜的想要伸手拦住胖子,但是胖子沉重的像碾盘一样的身体撞向了麻子脸,将麻子脸撞倒在身下。
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胖子和麻子脸掌柜的身上,我一抬手,打碎了头顶上的电灯泡。
灯泡的玻璃落下来,溅起了一片惊叫。
我又抬起手臂,再一枪击碎了过道的电灯泡。
整座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有人高喊:“快跑。”房间里的人一齐涌向门口,耳边是杂沓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喘息声,乱纷纷,闹嚷嚷,密匝匝,就像捅了一棍子的马蜂窝一样。不知道谁碰了谁的脸,不知道谁踏了谁的脚,不知道谁划了谁的手。
我们趁乱逃了出来。
我们回到了神行太保租住的房屋里。房间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和臭味。桌子上放着几个碗,碗都没有洗,碗里吃剩的面条已经发霉变黑,墙角放着衣服和袜子,散发着浓郁的脚臭味。床上凌乱不堪,堆成一团的被子也散发着一股臭味。
在我离开的这些时间里,神行太保天天泡在麻将馆里,打麻将成为了他唯一的生活内容。当初那个追赶玩嫖客串子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又黑又瘦,目光呆滞,皮肤蜡黄,就像刚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痨病鬼一样。
我对神行太保说:“你别再打麻将了,麻将害人不浅,你有多少钱,都能被吸走多少钱。”
神行太保说:“我知道。我也想干点正事,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告诉自己,再也不去麻将馆了,可是天亮后,又管不住自己,走进了麻将馆。”
我看着他,苦口婆心地说:“你现在也打了这么长时间麻将了,你应该看出来了,凡是有麻将的地方,就一定有老千。你想要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