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筱落快要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子匆匆走过,一袭红衣,身段身姿都像极了当年的缨渱。但是,几百年的光阴,缨渱怎么会活着,而且容颜未老,难道竟也不是凡人?
想着跟去看看,但是那女子却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只得作罢,但是缨渱是自己多年未放下的心结,本来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了,此时却又被勒紧,时时刻刻让自己不舒服。缨渱的出现,无异于是最好的揭开伤疤的人。让当年那触目惊心,久久不能结痂的伤疤在此绽开,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知道怎么走回自己房间的,虽然从刚才到现在回房不需要多久,但是自己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往事种种,又都回来了。难道昨晚的梦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几百年的事情终于要来了。伤疤不能愈合是因为怕好的太久,不能再揭开?伤疤就是要反复的折磨着人心吗,一次次的,在觉得自己可以忘记的时候,用越发残忍的方式撕开血肉,每一次都愈发刻骨铭心。是让人一辈子记得,当初所爱所想,既然决定了就一辈子不能忘,一辈子……可是凡人的一辈子那么短,不过百年,一碗孟婆汤洗尽三千烦恼。可是自己呢,这一世,何时是个头,一直如此,死循环,生往复。但是死循环可以忘却,生往复却不能忘记,只能靠着不断的提醒,一辈子铭记在心,可惜,对于陌筱落来说,一辈子就是永远。人们面对死亡总是那么的恐惧,殊不知,生,是更大的恐惧。不是恐惧外在,是对自身的恐惧。永生者不知死之痛,不逾百年者不明不灭之殇。不论何种存在,都不明白自己对立面的种族的痛楚。的确,没有机会体会,何来的了解,不过都是嘲笑或不平对方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都是痴人耳。
陌筱落没有看错,确有一个红衣女子在宫内行走。转瞬不见,不过是因为她进了乔希处理公务的书房。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失约了。说吧,你连夜找人通知我说要事相商,到底是什么事?”
乔希依旧低头处理着公务,并没有抬头看她。最讨厌的便是如此妖冶的女子,但是现在,却是他想取胜的最大筹码,最得力的伙伴,所以,为了赢,难免是要忍耐一些人,一些事的。毕竟,所谓的伙伴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既然是利用,看的是否顺眼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的计划还是提前为好。”
“就是这件事,还值得你亲自走一趟?”
“怎么?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我可不想这样一直和安昊羽耗下去。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害安昊羽?”
放下手里的书卷,乔希直视着来人的眼睛。
“我没有害他。我爱安昊羽,比我的生命更甚。我帮你?我真的在帮你吗?我是在帮我自己,帮我的心。我现在不知道当年帮安昊羽成为城主是对是错,可是无论对错现在木已成舟我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补救。作为城主,安昊羽是很多人的,他不能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要把他从城主之位上拉下来,让他一无所有,让他知道原来自己剩下的只有我了,我要他成为我的,成为我一个人的。现在,你懂了么?”
“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是有些同情安昊羽了。”看向那女子,眼神里仅是嘲讽。
“不,你应该嫉妒他。被一个人如此深爱着,难道不是幸福的事吗?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体会过被爱的滋味。”
“可是你觉得你这样的爱会让安昊羽觉得幸福?”
“那是自然。我为了昊羽可以做一切,只要我可以。甚至我不可以的也能为了昊羽愤力一搏。敢问城主大人,您遇到过这样的人吗?你又有可以位置如此的人吗?”
“我……遇到了这样的人,并且有我现在仍有可以为我如此的人。”
“可惜,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哈哈哈……”说完,来人就笑着离去。丝毫不把乔希放在眼里。
“城主,她也太放肆了,她不过是我们的棋子,也配对您如此无礼?”站在一旁久不说话的容城见女子走后说道。
“我们的棋子?”乔希挑眉直直的盯着容城的眼睛,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
“属下知错,是您的,属下怎能和城主并肩。”容城慌得跪在地上,低下头去,不敢看乔希。
“罢了,你下去吧。其实我和她不过是互为棋子罢了。我的事不能容忍别人染指,这你是知道的。”
“是。”
“你下去吧,不许别人来打扰我,我要静一静。”
“是。”
容城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乔希自己。
其实乔希很讨厌独处,但是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那些人他都信不过。沐英固然信得过,但是……一阵倦意袭来,许是昨晚没有休息,乔希索性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母亲很早就不在了,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就是在那时候母亲把自己托付给了沐姐姐,沐姐姐是母亲身边的小小宫女,很小就在母亲身边了,那年沐姐姐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成为沐姐姐的负担,只是觉得沐姐姐是乐意母亲把自己托付给她的。打那以后,沐姐姐不再像以前一样终日陪着自己玩了。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沐姐姐的人,虽然沐姐姐不在,可是她总会找值得信任的人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每天,自己都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