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郑兄还是颇重情义的嘛,见到故友前来竟然这么激动,”苏临风上前一步挽住了郑子君的右手,“既然郑兄如此念旧,那我们不妨进去聊聊?”
“苏,苏兄切莫乱来,王法,王法无情。”郑子君此时除了王法,再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说出口来。
“呵呵,郑兄竟然还记得这个世上有‘王法’那种东西,真是难能可贵啊,”春风满面的苏临风突然神色一冷,盯着郑子君反问道,“那么请教郑兄郑大人,恶徒依仗钱权祸害yòu_nǚ,按照王法应当如何处理?”
“这个?苏兄,苏兄不要误会。”郑子君瞧了瞧一帮衙役捕快们呆若木鸡似的,而这个弑君在逃的苏临风竟然就在自己身边,情不自禁地颤抖个不停,往日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也哆嗦了起来。
“别紧张、别乱叫,苏某杀了当今圣上的事儿想必郑兄已经知晓,苏某反正已经犯了凌迟之罪,郑兄你就千万别让苏某再杀朝廷命官了!”
苏临风双眼一眯瞧了瞧郑子君的脖子,附耳小声说道,“再说让旁人知道堂堂县令大人竟然与弑君罪犯在一块儿,恐怕郑大人不好解释得清楚吧?”
“这,这个?”郑子君听苏临风这样一说,浑身颤抖得就更厉害了。
“呵呵,不要这样激动嘛郑兄,苏某又不是老虎,真的不吃人的!”苏临风再次轻声说道,“识相的话,别让那帮走狗乱动乱叫,苏某不过是路经此地、坐坐就走!”
郑子君虽然是战战兢兢、惊惧不已,但脑袋还是十分清醒的,心里面明白自己没有把握擒住苏临风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揭露对方的真实身份,否则的话肯定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见郑子君小眼珠儿转了几转,慢慢变得不再那么惊骇了,苏临风这才冲着那帮捕快们大声喝斥道:“尔等有眼无珠的狗东西,一个个拿着刀箭干什么?没有看到苏某与你家大人是故交好友么?”
苏临风一边收掉摄神之术,一边冲郑子君问道:“郑兄,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对,对对对,尔等速速闪开,这是本官个人私事耳!”郑子君恍然大悟似地频频点头。
一帮捕快衙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见县令大人如此一说,立即垂下了手中的家伙,恭恭敬敬地立在了两旁。
“那位大姐,郑大人要重审案子,大姐不妨进来嘛!”苏临风然后冲着那帮百姓们说道,“郑大人一身正气、明察秋毫,又不贪赃枉法、胡乱审案,是允许百姓们旁听的,诸位父老乡亲们不忙的话一块进来呗。”
在场的百姓们好像看戏一般,实在是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年轻人竟然眨眼之间与县令大人不但攀上了关系,而且能够让县太爷重新案,还允许旁听!
要知道他与那位侠女可是夫妻,并且刚刚还在为娇妻壮胆,让其妻放开手脚痛揍衙役的,现在转眼之间竟然会有这个结局,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众人面面相觑,见县令大人并未开口反对,这才一个个慢腾腾地走进了县衙。
“郑兄你不妨说点儿实在的,这个祸害yòu_nǚ的案子你究竟收了人家多少钱,才不肯立案处理的?”苏临风小声问郑子君说。
“苏兄实在是误会在下了,郑某,郑某真的没有收王家他们什么银钱,”郑子君一脸无辜地辩解说,“他们王家在朝中有人,而且正好站在德妃那一边,郑某真的不敢得罪他们啊!”
郑子君赌咒发誓地告诉苏临风,那王家颇有势力,根本也不会送钱给他的;再者说,郑某家中还算殷实、不缺银钱,只是想要步步高升光宗耀祖而已]
“哦,原来县令大人刚才所谓的王法,就是这种东西啊,”苏临风卑夷地看了看郑子君,“有胆为民作主就出仕当官,否则的话不如回乡做个富家翁。像你这种惧怕权势的东西,在这个世上是有不如无!”
“可是,苏兄。”郑子君无奈地看了看苏临风,一时下不了决心。
“很简单,两条路而已,”苏临风不再与郑子君多说什么废话,“一条是,当着苏某的面速速断案,将那恶少捕来治罪、与民伸冤;另一条就是,你与苏某今天只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
郑子君虽然不太清楚“道德良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什么东西,但他并非笨人一个,从苏临风的话语中已经听得明白,自己今天没有退路,要么是得罪权贵,要么是被苏临风取走小命!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郑子君瞧了瞧神色冰冷的苏临风,心里面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然后极为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来人哪,速速将那王世业他们几家犯案的少爷缉拿归案,本官在此坐等,不得有误!”
几个捕快衙役见县令大人发话而且要坐等犯人归案,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只好匆匆出了衙门。
那位年轻的妇人见苏临风只不过是坐在县令大人身边轻声聊聊数语而已,竟然能够让县令大人一反常态、为民伸冤,立即感动热泪夺眶而出。
旁听的百姓们更是搞不清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太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升起来的--这个书生夫妇一个柳眉横起、痛揍衙役,一个云淡风轻、左右县令,莫非他们两个是天神下凡不成?
坐在一边的韩玉婧则是眨了眨眼,很是佩服地看着苏临风,心里想的是:当初还以为小书生他会在此大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