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生.你在哪儿呀小书生.”
韩玉婧喃喃低语着悠悠醒了过来。
“哼哼,你这小女娃娃倒也算得上是一个情种,昏死过去了都还在念念不忘你那小情郎!”归元道人轻轻哼了一声。
慢慢醒来的韩玉婧听到归元道人的声音,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莫非是这个妖道派座下弟子掳走了小书生不成?
一念至此,韩玉婧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微微动了动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腰间佩剑的剑柄。
“呀!”暗暗吸了一口气凝力于手,韩玉婧猛地一跃而起拔出佩剑,娇叱一声的同时闪电般朝那归元道人的咽喉要害疾刺而去。
归元道人虽然轻轻松松地化解了韩玉婧的突然袭击,心里面倒也是颇为吃惊:这个小女娃娃明明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但她不仅没有跪地求饶竟然还有胆量主动出击,倒是颇有几分本仙姑当年的刚烈模样!
“兀那小女娃娃为何没有跪地求饶反而要拔剑相击啊?”归元道人收掉法术,很是好奇地问道。
“当初夫君他攻击你这妖道皆是苏韩氏的主意,与夫君他并无干系--放掉吾家夫君,苏韩氏任凭处罚便是!”
韩玉婧见自己数番挥剑疾刺皆是无法伤及归元道人,这才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期望能够救得夫君小书生。
“哟嗬,你这小女娃娃倒是挺讲情义的呀,”归元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曼妙窈窕而又英姿飒爽的韩玉婧,“小女娃娃你可当真愿意替你那情郎去死么?”
“少说废话,只要放掉吾家夫君,苏韩氏任凭你这妖道刀斧加身,决不皱眉!”韩玉婧柳眉一横、下巴一扬,神色很是坚毅地回答说。
“小女娃娃此言可当真么?”
归元道人瞧了瞧一身英气、俏脸严肃的韩玉婧,低声喝问道,“放掉你那小情郎可以,不过本仙姑的手段绝非只有刀斧一途,而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成,小女娃娃当真不怕痛苦么?”
“尽管放心就是,苏韩氏绝非妖道这种无情无义之徒!”韩玉婧冷哼一声将头一扭,丝毫没有犹豫之意。
“什么?小女娃娃你竟然说本仙姑无情无义?”归元道人一下子高声叫了起来,“你可知道本仙姑这么多年以来放弃飞升、甘忍痛苦寂寞是为何故吗?”
“苏韩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韩玉婧不为所动、更无惧色,“若是言而有信的话,速速放了吾家夫君,赶快送苏韩氏上路就是--苏韩氏就是做鬼也要守在夫君的身边!”
“你?!”归元道人看着柳眉横起、神色坚毅的韩玉婧,指着韩玉婧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心里面凛然一动:这个小女娃娃,还真有自己当年的性子与模样!
一想到当年的自己、当年的情形,归元道人竟然忍不住泪水直流:这小女娃娃为了她的情郎夫君甘愿去死;本仙姑何尝不是为了心上人宁愿见罪于天、不惧泥犁之劫呀.
想到当年的种种往事,特别是自己为了心上之人不惜尽屠沙门,而那个小冤家最后竟然独自而去,归元道人的无声流泪慢慢变成了哽咽抽泣,继而竟然号啕大哭了起来,直哭得涕泪俱下、肝肠寸断.
韩玉婧不怕流血却怕眼泪,纵使在沙场上刀枪如林、血飞如雨,韩玉婧亦是没有怯惧之心;但是,她与苏临风一样欺强而不凌弱、最是不能看到有人伤心流泪!
故而看那归元道人突然之间大放悲声、哭得是肝肠寸断,韩玉婧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面微微颤抖了起来。
看着一脸沧桑的归元道人哭得涕泪横流的,韩玉婧慢慢收剑入鞘,默不作声地从袖中捏出一方绣帕轻轻递了过去.
正在伤心痛哭的归元道人本能地接过韩玉婧递来的绣帕擦了擦眼泪,很快就愣住了!
“你,你这是?”归元道人慢慢停住了哭泣,低头瞧了瞧手上的绣帕,再抬头瞧了瞧流露出同情之色的韩玉婧,很是不解地轻声问道。
“无他!唯稍有同情耳!”韩玉婧立即扭过头去,并不看归元道人。
“你?”归元道人慢慢恢复了平静,心里面刹那间升腾起一股悲凉之感--本仙姑座下弟子无数,他们一个个凭借自己所授的法术道行逍遥享乐;而当本仙姑仓惶落难、触景伤情之时,递上绣帕的竟然是一个路人、一个仇敌!
归元道人凄然一笑摇了摇头--说起来这真是一个令人心酸的笑话!
“本仙姑若说当年也曾像你这样忠贞刚烈、痴情善良,小女娃娃你,你可相信么?”归元道人一反常态,看着韩玉婧的脸悠悠问道。
韩玉婧并没有违背内心,而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绝不相信杀人无数、凶残冷血的归元妖道也曾痴情、也曾善良.
“唉--”归元道人见韩玉婧摇了摇头,于是颇为伤感地仰天长叹一声,“其实,本仙姑年轻之时确实是像你这女娃娃一样性子刚烈却很善良,否则的话也不会被师尊收于门下传以大道,也不会成为归航的师兄!只是,情劫难渡、入了魔道.”
也不管韩玉婧是否在听、能否相信,归元道人自言自语一般,将自己当年的遭遇说了起来--
原来,归元道人年轻之时亦是淳朴善良、性子刚烈。
当年正值妙龄、蓓蕾初开的她在山采药之时,曾经遇到一个十分狡猾樵夫。
那樵夫见荒山茫茫、少有行人,而附近的采药女纤细苗条、细眉俊眼的,于是突然心生歹意,装着十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