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回来了?先洗洗歇会儿,待会儿饭就做好了。”苏临风的父亲见苏临风回来,立即放下了烟袋锅子站了起来,要帮苏临风去打热水。
“三儿自己来。”苏临风赶快抢先一步,顺口问道,“对了,婧儿呢?出去了么?”
“噢,她回京城去了,说是要在她义父那儿过年,”苏刚义催促道,“看三儿你那一脸的灰尘,去,先弄些热水洗洗再说,她给你留了一封信在你母亲那儿呢。”
苏临风听父亲这样一说,心里面略略放松了一些,急忙弄了一大木桶热水,匆匆忙忙跳进去洗了一番,很是麻利地沐浴更衣后找母亲取回了那封信。
回到西厢房后,苏临风立即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抽出了两页信纸。
只是,当苏临风匆匆看了一下那些信纸,刹那间脸色变得毫无血色,双手也微微抖了起来。
洁白的宣纸上面,是韩玉婧那娟秀而又不失笔锋的蝇头小字--
夫君小书生:
请恕婧儿不辞而别,万望小书生勿以婧儿为念,亦不要让父母知晓难过!
婧儿跟随师尊归元道长习得玉清道法,虽然要想达到师尊的道行尚需假以时日,但婧儿却也稍谙玉清妙法。
半月之前婧儿已经悟道算知,婧儿与小书生命中注定阴阳相克、无法相扶到老,悲切之余甚是无奈。
婧儿害怕被小书生克妨早死,那样的话小书生必然会极为伤心,婧儿在九泉之下亦难心安;
婧儿更怕自己克死了小书生,那样的话婧儿定然难以承受,万一得了失心疯必然生!
既然天意如此残酷,婧儿决定远遁海角天涯、以免夫妻相克。
如此,婧儿与小书生虽然天各一方却能共看同一片日月星辰,虽然不能同枕而眠却还能在梦中相见.
其实婧儿数天之前已经决意如此,只是实在不忍无故作别而踌躇,恰逢小书生要前往翠华山,故而借机辞行。
婧儿不会轻生去死,而是潜心向道修行,期待你我归天之时能够携手而去;
小书生亦是不必寻找婧儿,可记婧儿之言另娶新妻:
妙空阿姊乃是书香闺秀,知书达理、温柔可人,虽入空门却并非是其所愿,只要小书生略露心迹,阿姊必然解下道袍、还俗为李娉婷;
狐仙柳姑娘更是清丽脱俗、痴情深深,小书生若是有意,亦可与之结成秦晋之好。
万望小书生可记在“归来客栈”时婧儿所言,务必娶妻而安.
深夜涕零、不知所云,唯愿小书生安好,婧儿便含笑潜修。
苏韩氏玉婧泪书于伤心年悲痛月无奈之时
苏临风再次将那两页信纸默默细看了一番,恍惚间发现洁白的宣纸上字迹顿消,变成了韩玉婧那张娇俏的笑脸.
怪不得当初苏某要前去翠华山的那两天,婧儿一反常态地像个小丫头那样缠着苏某吃零嘴儿、买小玩意儿;
怪不得婧儿要像当年在栖雁城时那样,与苏某并肩策马、纵横驰骋;
怪不得婧儿在归来客栈内一反常态地大胆撩事儿、抬臀配合,数次酣畅缠绵.
原来,这一切皆是婧儿执意诀别前的疯狂之举啊!
只可惜,苏某当时疏忽大意,没有想到这一层!
“吁--纵使婧儿你躲藏到海角天涯,苏某也一定会找你归来的!”
苏临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慢慢将韩玉婧的那封信装到了贴身的口袋之中.
“年关将至,说什么也不能让父母知晓此事,更何况婧儿早已有言在先!”苏临风竭力平静了一会儿,这才出来与父母兄长们围到一块吃晚饭。
晚饭过后,苏临风推说自己一路疲劳、早点歇息,故而匆匆洗漱一下就关上了西厢房的房门。
苏临风躺到炕上盖好被子,立即念动摄神诀,一缕元神迅速离体而出。
没有了ròu_tǐ的束缚羁绊,苏临风的元神凌风破雾,须臾之间先到京师洛阳,将包括袁方将军府上在内的各处迅速寻找一番,无果后马上再次迅速远去.
数个时辰之内,苏临风的元神将栖雁城、玉寨山、回龙岭等地,甚至包括远在东北、厚雪覆盖的不咸山都迅速遍游察看,却是仍旧丝毫没有发现韩玉婧的踪迹。
到了这个时候,苏临风才真正地慌了心神:婧儿果然是道行大增,竟然能够藏匿得让苏某无法找到!
眼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苏临风无奈之下只好迅速赶往清风县,一缕元神回体归位、起床洗漱。
从那天开始,苏临风白天竭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保持平静,与两位兄长一块劈柴买物做家务,尽量在父母面前略尽人子之责。
到了晚上,苏临风便念动摄神诀,一缕元神按照有近及远的顺序细细地寻找着韩玉婧的下落。
可惜的是,直到腊月已尽、新年到来,苏临风也丝毫没有发现韩玉婧究竟藏匿在何处潜心修行、以免相克。
为了避免让父母忧心,新年刚过苏临风便找了个借口,说是如今边关不宁,自己想要前去略尽绵薄之力。
“嗯,去吧三儿,别管咋样,既然有个忠义王的封号,就得做些忠义之事!”
苏刚义抽着旱烟叮嘱道,“不过,‘义’字不用多说,但是那个‘忠’字可得留着点心啊,三儿!”
“三儿明白,那个‘忠’字并不是说非要死忠于帝王天子!”苏临风点了点头。
“没错,幽王厉王、夏桀商纣也是天子帝王,忠于那种帝王就是丧天害理,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