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柳道隐愣了一下,连忙开口劝道,“看来苏公子有所不知,吾等狐身一族修得正果者实是凤毛麟角,多少颇有道行的狐仙都在天劫面前灰飞烟灭--小女青嫣虽蒙大难,却也是天意使然,公子不必为了小女再去犯险!”
“天意不合情理、不循正道,小婿一样视其当诛!”苏临风面色平静,但眼神极为坚毅锋锐,“小婿平生只认情理,不认天意!”
尽管柳道隐一口一个“苏公子”、并不把他看作自己的女婿,但苏临风仍旧以柳青嫣的丈夫自居--信用,不仅仅是在活人面前有效!
柳道隐见苦劝不住,只好打开了石门,一再叮咛苏临风切切小心、莫要大意,一直看着苏临风走出好远,柳道隐还在叮嘱说,公子多多保重,小女嫣儿在天之灵也是希望公子平平安安的!
苏临风怔了一下,仍旧咬紧牙关不发一言,紧紧握着那把锋利的长刀大步向葫芦洼走去,决定要以那帮歹徒贼人的鲜血来浇灭胸中的万丈怒火--尽管,敌巢之内可能人数众多,自己极有可能也要葬身那里!
刚刚走出望仙崖不久,苏临风突然感到大地直颤,曾经亲临沙场、统率万军的他明白,附近肯定有大队兵马经过。
只是,这翠华山中又无朝廷驻军,为何突然会有大批兵马经过?
苏临风皱了皱眉侧耳细听,发现隐隐约约传来马匹嘶叫之声,而且越来越近,正是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疾驰而来。。
很快,苏临风就看到连绵不绝、大约千匹上下的骑兵冲他飞奔而来,只是那些“兵将”虽然也是携弓带刀的,却一个个衣着杂乱且无甲胄护身!
“哼哼,原来是些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山贼土匪!”苏临风暗暗咬了咬牙,“也罢,正好拿这帮家伙祭祭刀、出出气!”
让苏临风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人风驰电掣一般而来,却在距他十多丈远近收缰勒马、慢慢停了下来。
“呀,正是恩公!阿姊没有说错,恩公果然在这儿!”
为首的一个女匪突然翻身下马,冲着苏临风惊喜地叫了出来,“恩公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那女匪身穿黑色粗布袍褂,白色头巾束紧秀发,腰挂箭壶、手提长枪,既挺拔秀气又威风凛凛,见到苏临风,立即扔旧手中长枪,单膝落地、抱拳施礼,声音很是有些熟悉。
“你是韩小姐、韩玉婧?”苏临风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起来、快起来,韩小姐你怎么会。。”
“恩公在上,请受吾等一拜!”
与此同时,那帮山贼土匪也是纷纷滚下马鞍,在韩玉婧身后单膝落地、握刀抱拳,冲苏临风拜了一拜。
“诸位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韩小姐?”苏临风握刀的手慢慢放松了,一脸惊愕地看着韩玉婧。
“韩玉婧已经不是什么韩小姐了,”韩玉婧起身说道,“恩公替我韩家诛杀昏君佞臣、使我韩家之冤昭雪见天,韩玉婧无以为报,这条命就是恩公的了--恩公但有所使,韩玉婧赴汤蹈火、决不皱眉!”
短短两个月不见,那个英姿飒爽而不失妩媚秀气的韩小姐韩玉婧,已经完全蜕去了身上的娇气,变得刚毅坚强、十分干练,虽然娇容不改,但其眼中的杀气却是浓郁了很多。
“韩姑娘如何会来这里啊?”既然韩玉婧声称自己已经不再是韩小姐,于是苏临风便称其为韩姑娘。
“一言难尽!”韩玉婧长叹一声,反而问苏临风说,“阿姊果然是料事如神,恩公确实在此。不知恩公此番想要干什么去呀?”
“阿姊?”苏临风对于韩玉婧的落草并没有感到太过奇怪,毕竟她全家被诛,自己被人救出后无路可走,落草为寇也是实属无奈--只是她为什么如此巧合地来到这里,这才是苏临风最为好奇的地方。
“哦,就是救韩某出来的那个道姑妙空阿姊,是她让韩某领人到这儿来找恩公的,”韩玉婧补充道,“对了,那位阿姊说是俗家姓李,好像对恩公很是熟悉哎!”
苏临风心里一震,知道这肯定又与那个什么归航道长有关;而那个韩玉婧所说的俗家姓李的妙空道姑,极有可能就是李娉婷!
只是,苏临风的眼前老是出现柳青嫣的倩影,特别是她推开自己以及在怀中灿然一笑就此而去的模样,一直在苏临风眼前晃动--此时的苏临风心里面只有杀人报仇的恨意,暂且顾不了那么多!
“恩公你到底想要去干什么呀?”见苏临风紧紧地皱着眉头并不开口,韩玉婧再次追问道。
“杀人!”苏临风仍旧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
“杀人?好!韩某知道恩公要杀之人肯定是罪大恶极,恳请恩公带韩某一块前去吧!韩某手下这八百弟兄们至少能够给恩公壮胆助威!”韩玉婧请求道。
“也行,待苏某砍杀一番出了胸中恶气,你我再叙旧不迟!”
苏临风瞧了瞧韩玉婧所带的近千兵马,倒是并没有拒绝,准备荡平葫芦洼、杀尽那帮家伙再与韩玉婧叙旧了解其落草之事。
“弟兄们上马!”韩玉婧本是将门虎女,如今家遭巨难,心性变得十分坚强,一边吩咐手下让出一匹快马给苏临风骑乘,一边一挥马鞭,指挥众人跟在身后。。
申时初刻,苏临风他们便来到了葫芦洼。
收缰勒马放眼一望,葫芦洼这个地方倒是名符其实。
这片深山凹地中由瀑布形成的一片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