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张大人知道,要是让皇上发现自己竟然与苏临风这个刺杀当朝驸马的凶手罪人在一块共进早餐,恐怕掉的不仅仅是头上的乌纱帽,极有可能连颈上的脑袋一块落地!
要知道当今圣上极是宠信那个胡魁磊,就连圣上颇为欣赏的左翊卫将军王世博不过是仅仅替苏临风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关进了天牢]
更何况自己区区一个京兆尹而已,竟然与苏临风同桌而食,如果让圣上看到的话,结果自是不必多说。
怪不得古人有云,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张爱民只是考虑到让苏临风待在自己身边,能够避免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豪客、侠义高人加害自己,却没料到会有今天这种状况!
谁成想圣上竟然会带领满朝文武驾临京兆府衙啊!
更何况此时的苏临风一没有枷锁在身,二没有脚镣扣绊,简直就是一个尊贵的座上客。。
“完了完了,这下本官休矣!”张爱民哆嗦着嘴唇儿,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衣袖颤抖如同水波似的。
“事已至此怕有何用,大人速速找把刀,就说苏某逃窜至此,要威胁大人放苏某出去,是大人不顾危险,拼命想要捉住苏某!”苏临风倒是临危不乱、沉得住气--反正自己也没有打算连累任何人。
“这这这。。好!”张爱民病急乱投医,冲苏临风感激地拱了拱手,一咬牙连忙四下找家伙。
只可惜张爱民一个文官,哪里会携刀在身?苏临风的防身短刀又被收去,放眼室内,竟然连个小剪刀也没有。
“算了,大人举把椅子砸向苏某即可。”苏临风发现室内根本没有刀剑等物,而且情况紧急,来不及再作他想,于是小声催促道]
眼看圣上领着众多文武大臣已经快到门前,张爱民哆嗦着双手将心一横,立即慌里慌张地拿起座下的木椅,就要朝苏临风头上砸去,借以展现他张爱民不顾身家性命,在与苏临风这个逃犯进行着殊死搏斗。。
苏临风不闪不避,倒是气定神闲、毫无惧色,心里面打定了主意,自己确实没有必要连累京兆尹,不如挨上一下,也算是帮他一把--不管如何,人家至少对自己以礼相待过,不说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吧,至少应该是投桃报李,绝对不能落井下石。
“住手!”还没等张爱民这一介文官颤颤巍巍地将椅子砸到苏临风的头上,已经进来的皇上立即大声喝道。
“微臣,微臣。。”一向伶牙俐齿的京兆尹张大人立即丢掉木椅、伏身下跪,却是一直哆嗦着,不知如何辩解才好。
“让苏义士受惊了,”皇上脸上堆满了笑容,很是亲切地看着苏临风,“好在朕来得还算及时!”
“布衣苏临风见过圣上。”苏临风只是朝皇上拱了拱手,淡淡地说道。
“大胆!圣上驾临,罪徒还不跪下!”京兆尹见苏临风竟然见驾不跪,而是像对草民百姓那样拱了拱手,立即找到了话题,冲苏临风厉声高叫道。
“放肆!有朕在此,还论到你发号施令么?身为天子,朕岂能言而无信?”
因为皇上在登基之初,不但赐下玉扇一柄,而且曾经表示苏临风见驾可以免礼--当然,皇上也深知对方离开以后,根本没有机会进宫面圣。
“朕一时来迟,让苏义士受惊了!”皇上非常亲切地上前一步,轻轻挽住了苏临风,“都是这些下人不体朕意。。你也真是的,朕当初不是赐你御扇一把么,为何不拿出来啊?有朕御赐之物,哪里还会受这等委屈!”
“呵呵,苏某谢圣上体恤之恩。”苏临风当然知道皇上恨不得自己死在大牢里面呢,要知道当初在翠华山,就是因为自己拿出了那柄玉扇,才惹得后面的麻烦呢!
见圣上竟然对苏临风这个杀害当朝驸马的罪人如此客气而亲切,京兆尹张大人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再抬头瞧了瞧那些文武重臣,见他们也都是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切,特别是丞相李大人竟然笑容可掬地与苏临风嘘寒问暖,一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这厮竟然想要以椅子砸向苏义士,可知罪么?”与苏临风亲切寒暄过后,皇上这才低头看着跪倒在地的京兆尹,显得很是生气。
“微臣,微臣。。”张爱民一时搞不清究竟是自己傻了还是圣上傻了,否则的话,为何圣上竟然对杀害驸马的凶手如此亲切?
“哼,幸亏朕来得及时,否则的话,你若敢伤苏义士一根汗毛,朕定当将你剥去官袍、砍头治罪!”皇上一脸怒容地喝斥着京兆尹。
“谢圣上、谢圣上,”京兆尹当然不知那八百里加急信函一事,更不知皇上的良苦用心,于是眨了眨眼睛,立即“恍然大悟”,急忙开口为自己进行辩解,“微臣只是给苏公子换把椅子而已,岂敢砸苏公子啊,这不,微臣还专门请苏公子一块共进早餐呢!”
“嗯,这还差不多!”皇上瞧了瞧桌子上的两付碗筷,知道京兆尹所言不虚,这才放缓了脸色,“爱卿平身,还是爱卿深知朕意啊!”
“谢圣上!”京兆尹张爱民见皇上夸奖自己,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继续大表忠心、乱拍马屁,“微臣知道圣上宅心仁厚,乃是千古明君,故而微臣丝毫不敢怠慢苏公子,这不,苏公子在微臣这儿,根本没有枷锁上身,更是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嗯,张爱卿深体朕意,真是辛苦张爱卿了!有张爱卿这等忠臣,朕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