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帝君中毒已深,所以这屋子也做了些改动,往常那黑曜石地板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地毯,而屋子里的火盆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帝君所躺之地不再是黑曜石床,而是以一整块暖玉雕成的床榻。
此时已是炎夏,而帝君所在之地,却仿佛是炎热地狱一样。
可好在此处虽热,却是通风,故而汗虽有,却未有多少闷热的感觉,帝君听见有些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却是五个神态各异,样貌绝美的女子——按理说,这倒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景,只是帝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眼底的情绪,却有些微妙……
来到帝君榻前,倒是花遥半点不怯,与帝君行了个礼后,也未得到什么允许,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帝君榻前,当她手指触到帝君手腕之时,这屋内气氛却徒然间紧绷了起来。
“这姑娘是谁?”帝君眼里有些莫名的感情,若是此时帝君能动动脸上肌肉,想来表情必是苦涩、苦笑,“莫不是凝心你又为我找了个妃子贵人来吗?”
铁凝心乃是皇后名讳,而帝君名讳乃是若愚,秦若愚。
可又看那姑娘,倒是半点未被帝君此时垂垂老矣,又几乎老死一般的模样吓到。而是闭目不语,可指上动作,却是半分不乱,她那三根手指在帝君那满是褶皱又冰冷刺骨的手臂上缓缓动着,仿佛在弹奏着世上最动人的乐器一样,众人屏气凝神,不敢说出一句,唯恐扰乱了花遥的诊断。
倒是帝君看着这个架势,虽是不明白,可到现在也是该明白了一些。
——此女子,竟是一位医师。
“我大赤什么时候允许个女人做太医了?”帝君虽是身上难受,可脑子里,却是苦中作乐一般想着——旁人若是受了这样的苦楚,却是疯的比死的更多,但帝君却生生熬过来了,他在床上一趟三年,三年之中无可动,唯可说,而那凶手又三番两次下毒,帝君却硬生生地活着。
若是他的心不够强大,恐怕此时大赤早已经易主……
猛地,那花遥睁开了眼睛,又翻了翻帝君的眼皮,看了看帝君的舌苔,最后,便是打开了药箱,拿出一把刀来!
“你……”韩星柯刚要开口,却是被靖榕紧紧地捏住了手臂,力道大的简直就不像一个女人能做出的动作,而也是因为那种痛楚,才生生把韩星柯本想喊出来的话给收了回去。
“若是她想加害帝君,一到帝君榻前便该下了毒手,又何必等到现在?”且那把刀,靖榕是认识的,那刀有一个手掌长,一根手指宽,材质剔透却是坚硬无比,看似琉璃,却能削金断铁,乃是一把利器——而这把刀,乃是神医心爱之物,如今在这花遥手里,想来这花遥却是神医师妹无疑。
花遥此时拿出那把刀,便是打消了靖榕心头顾虑。
只见花遥拿起帝君的一直手,将手腕朝向自己,再以那把刀将伤口割开,帝君久病,身上皮肤如老年人一般,且上面生了硬皮,想要将皮肤割开便是要费一番功夫,而那把刀,却是轻轻巧巧便割开了帝君皮肤,刀之锋利,却是先出一条血线,却不见血液流出……
许久之后,才见那血流出来。
“你们且离得远一些,那侍人没说错,亦未骗人,这毒存血液之中,若是你们沾到了,可能会被传染也说不定。”可她虽是把话说的这样明白,却依旧无人退后一步。
那花遥如靖榕般,将血液装进一个琉璃瓶子里,再以呼吸吹着帝君伤口——那伤口上并未洒什么奇特药物,却没想到几次呼吸之后,伤口竟是缓缓凝结。
众人惊呼神奇,而靖榕却是明白,神奇的,并非花遥的医术,而是那柄刀,此刀乃是雪山上陨铁做成,触之极冷,又加工的极其锋利,在萃以一些止血圣药,割开人身体后,人感觉不到疼痛,若是小伤口,那伤口被割开口片刻就好了。
——其实为取帝君血液,何必要用此刀,只是靖榕知道,这后宫佳人未必全然形容她,所以这花遥才露这一手,看似神奇,实则说破,却又非关花遥医术。
只是后宫之中,对勾心斗角权术倒是无人能出其右,可这江湖医术对后宫之人,却是无所必要涉及的东西,所以花遥才能将众人骗过——只是骗不过靖榕。
将那破药箱打开口,只见里面一格一格的小格子,那药箱不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格一格的格子打开后,里面有些是干草药,有些是药粉,还有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便不足一而表,只见花遥拿出一瓶药来,里面倒出的是无色药水,那药水混合到帝君血液里,啥时间,那红色血液化成无色透明,而后妃之中,却是传来一声惊叫。
——无他,只是因为那变成透明无色的血液里,游动着一粒粒只有芝麻大小的白色的虫子,那虫子可爱,仿佛缩小的蚕宝宝一样,只是不过取了十滴帝君血液,可那瓶子底部却是密密麻麻都是这样的虫子。
却那虫子虽是通体洁白,可脑门上却又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粉色血线,只见花遥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白布,铺在帝君床榻上,又从药箱里拿出一枚银针来,那银针极白极细,足有一根手指长短,一段还雕着只小鸟图案。
花遥以针轻轻放入装有帝君血液的琉璃瓶中,放入银针之时,这因为却无半点变色。
“这银针未变颜色,可是说帝君并未中毒?”宸妃见花遥医术神奇,便是开口一问。
花遥手上动作半分不乱,亦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