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扬乃是御林军统领,而御林军乃是大赤皇宫最重要的一堵高墙,若是这一堵高墙坍塌,那帝君安危便朝夕难保。
而自帝君病重之后,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着——亏的上一代逆君秦锐真的“福”,此人将皇族中一干男子杀了个干净,唯独留下了一个秦若愚,所以大赤王朝也算是一根独苗,根基稳固了。可帝君,却终究有三位皇子……
——若是有人以权势、金银诱惑文扬,又是如何?
他再是忠心耿耿,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若是个人,便是有缺点的,而文音,便是文扬的缺点。
靖榕在文音左右,虽是保护,却也是威胁,她仿佛一柄架在文音脖子上的利刃一样,保护文音,不让任何人所伤,却也同样威胁着文音的生命……一旦文扬有所动作,这一柄从不伤害文音的利刃,便会毫不犹豫地刺入她那纤细的脖子里。
好在……文扬将文音看的比什么都重……
若是那时候他有什么叛逆的举动的话,靖榕也会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吧……
一边是自小养育自己的陆廉贞的命令,一边是柔弱无依,全然相信自己的文音……这样两难的境地下,她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是错……
但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未发生。
还好……
还好……
她曾经如此庆幸这件两难的事情并未发生——可今日,却从明凌口中被毫不犹豫提及。
这让靖榕,如何还能做到古井无澜呢?
此时的明凌,心中是怕,却又是欢喜——陆靖榕,再是大气,再是不计较,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是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甚至比她地位更加低贱的人而已……
可是对方那淡然处之又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却是让明凌格外的讨厌。
我为地位,为权势苦苦挣扎,可你却是一副不为权势折腰模样。这让我如何不恨。这些话,明凌自然是不会对靖榕讲的。她所会告诉靖榕的,永远都是对方曾经折辱过她,而那桩桩件件她都记在心里。
明凌与靖榕,天生就是不同的,他们一个像水,一个像火,仿佛是磁极的两端一样,是完全不同的人,可大赤王朝新君登基,后宫之中前朝之人,却只留下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命运的嘲弄还是天意……
“可怜文音,被你骗了这样久,临到离开皇宫,心心念念的还是你的救命之恩,若是她知道,你救她却只是为了利用她,她会怎么想呢?”明凌这般问话道。
靖榕一听,身上略是微微一晃,脸色是说不出的惨白——她甚至都未曾想过文音此时已经出宫,已经在去往南疆路上,明凌如此将此事告诉她呢?
往日里,她如何会变得这样不冷静——可今日……
少女发丝飞扬,仿佛一条黑色的幕布,而那片刻之间,本来紧缚在发丝之上的金簪,已经抵住了对方的喉咙……只是微微一紧……一丝鲜红的血,便留了下来……
“别动!”靖榕微微警告着……
“……”明凌沉默,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二十步开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喉咙上,有一丝丝难以言语的疼。
“这金簪虽然不锋利,可刺进你喉咙之内,也是够你血溅五步的。”靖榕这般说道。
明凌此时什么怒火,勇气都没有了,有着,只是怕——难以言语的怕……
“你要明白,你若是告诉了文音,我不过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而你若说出了那句话,你失去的,却是自己的一条命!”靖榕说这句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天知道她有多怕失去文音这样一个朋友——这个自己从小到大,唯一的一个朋友。
“明白吗?”靖榕看着脸色苍白的明凌,这样问道。
她退后一步,将金簪收近袖子里,头上发丝飞舞——千缕便是有这样的手艺,万千烦恼丝,只用一根金簪固定,便是轻易做出一个发型,此时这根簪子一抽出,靖榕那如墨发丝,自然是迎风飞摆。
明凌退后三步,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她的吼间有一点针尖大伤口,伤口之中,血线渐渐留下,染红了她的衣襟。
“你走吧……”靖榕看着明凌,这样说道。
两人就此不欢而散,却是为两人的未来,都埋下了隐患。
——帝君驾崩,新君上位,守孝三年。
这让那些看着秦筝笑话的人,开始有了一点盼头。
——这位新君登基之前,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被推红浪、软玉温香,日日不在王府之中,眠花宿柳,是那青楼花魁入幕之宾,耽于美色,又好酒如命。
三年守孝,让他不沾美色,不碰酒肉,这岂不是如要他砍断自己的左右手一般。
而帝君不再守着自己制定的规矩的时候——那便是一个帝国败亡的开始。
一个凭借自己的运气上位的君主,能有什么作为。他们是这样想的。
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却是秦筝接下来的动作。他将府中一干小妾美婢放了出来,这些人中许多人,都与平川王府中的将士、谋士结成连理。
而这些小妾美婢,竟多是处子之身……
那些并不看好秦筝的人,仿佛是被狠狠地打了耳光一样,而更多的,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太会伪装了。可他这番伪装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一位名叫贾思的人被封一品大员之后,众人才找出了一些端倪。
这个名叫贾思的人,乃是秦笙府中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