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银棺木中的两具尸体……”
“乃是安福与丽妃。”
“这去病宫的火……”
“乃是我放的。”
“秦若愚与铁凝心……”
“乃是我送出宫的。”
……
盛雅燃听完之后,看了靖榕许久,靖榕默默笑出了声来,而这笑声到后面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响彻了整个墓室。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说,“果然不愧是陆廉贞教出来的孩子。”
而陆廉贞,乃是她教出来的孩子。
靖榕沉默。
“靖榕啊,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一个残忍的孩子……若是你心性残忍的话,是决计在陆廉贞手下活不下来的,可你为何又说了那样的话。”盛雅燃奇怪问道。
那样的话是哪样的话呢?
是靖榕提醒安福该做怎么样的事情,才能将皇后如何制住——最后,安福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顶替了帝君的身份,入了皇陵。
——若是那时候靖榕没说那样一句话,想来,他是不会死的。
靖榕看着盛雅燃,她并未生气,甚至连一句话也未反驳,这是这样说着:“若是安福不死,恐怕,死的人会更多吧。”
是了,若是安福不死,去病宫不毁,帝君与皇后两人如何逃出生天?这去病宫中若无“帝后”两人尸体,相比这两人日后的日子,便是在秦筝的追捕之中度过的。若无去病宫一场大火,这两人如何可以趁乱走着水路逃出宫去?若是没有逃出宫去,这金池十二卫可能护他们周全?
毕竟,毕竟陆廉贞不在了。
“我不过是做了我以为对的事情罢了,若是爹爹的话,想来也会如此。”靖榕又说了一句。
“你确实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可若是陆廉贞,想来不会这样做。”盛雅燃这般说道。
“此话怎讲?”靖榕反问。
“若是你有了陆廉贞的手段,便是那安福,也不必死了。”盛雅燃点了点自己那白玉一样的眉心,这样说道,“去一趟天牢之中,找一个与帝君身形相仿的死囚过来,不就万事大吉了。”
她说的容易,可在皇宫之中趁着夜色飞檐走壁不被御林军发现已然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更何况带着一具尸体来来回回呢?
靖榕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只是你没他的手段,我若是你,可以做的,也便只有那样了。”盛雅燃安慰道,“靖榕你做的,确实是一件好事,大好事。你已经做到你自己可以做到的最好的了。”
只是……
只是为什么还不能再强一些呢?
若是再强一些,便可以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了,便可以不让任何一个人伤心了。
虽然听着盛雅燃这样说道,可靖榕心里,依旧是不好受的。
“靖榕且不要自责。”盛雅燃那白玉一样的手,握住了靖榕的拳头,以那抚风一样力道,将靖榕握着的拳头松开,“陆廉贞未教过人一件事吗?人啊,终归是要自私一点的,无私奉献的人,就像蜡烛上面的火苗一样,火苗越大,看起来越漂亮,越温暖,越是醒目,可也越是短命。将所有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的话,又怎么能好好生活呢……安福啊,不过是你人生中的过客可以,你可将其看重,却不能将其看的太重……过去了,便过去了,你的眼睛,终归是要往前看的。”
盛雅燃这些话语,靖榕曾在陆廉贞嘴里听到过。
只是那时候陆廉贞是笑着说着,而盛雅燃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满是担忧。
她如一个慈母一般地,抚摸着靖榕额前碎发。因是从水里出来,靖榕身上还是有些潮湿的,好在此时乃是六月下旬,天气也渐渐热了,才没感冒。
“我一直都在想,可以陪在陆廉贞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过千千万万种的样子,可到最后,都没想出来。”盛雅燃不知为何,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靖榕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啊,倒是我多言了。”盛雅燃微微笑笑,抿了抿嘴唇,又说道,“秦萧乃是秦若愚的儿子,可他如今却瞎了,想来是秦筝动的手。”
靖榕点点头,盛雅燃猜的一点也没有错。
“我倒是可以将秦萧的眼睛医好……”盛雅燃这般说道。
“多谢盛姑姑。”靖榕说了一声谢。
可盛雅燃却说:“你且先别说谢。他的眼睛,并非一时半刻可以医好的,且要找到一双能和他契合的眼睛,却不是我可以做到的。”
靖榕皱了皱眉,说道:“请盛姑姑明示。”
“你可知道青夫人?”盛雅燃沉声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着一点淡淡的敬畏——这是靖榕没想到的事情。
靖榕在脑海里搜索,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却又显得不那么熟悉。
“大赤与胡国之间有一片广阔的沙漠,这个,靖榕是知道的吧。”盛雅燃说道。
靖榕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因是大赤和胡国之间有这么一片沙漠在,所以两个国家才得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然有着吞并对方的野心,可却谁也不敢轻易去尝试,所以两国之间虽是交战连连,可战事却不算是频繁,一旦出兵,那便是倾国之战!
“沙漠之中,有一个塔。”盛雅燃又说。
“塔?”这件事情,靖榕自然是不知道的。沙漠之中有绿洲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可若是有一个塔,那自然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观了,可这个塔,却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