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老的解释,朱三又问道:“依舅公之言,莫非这三天来,静儿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我身边?”
吴老点点头道:“不错!殿下的一切都是由她照料的,包括针灸、敷药、擦洗身子等等,静儿除了每天跟老朽汇报一下殿下的情况外,其余时间都跟殿下在一起,连休息也是在殿下床边!”
朱三这才明白为什么静儿会对他毫不避嫌,连称呼也变得亲昵,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静儿作为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像照顾夫君一般照顾了他三天,即便他一直昏迷不醒,和静儿也没有正式的肌肤之亲,但静儿肯做出如此牺牲,说明她已将终身托付在他身上了!朱三暗自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心道:“难怪玉儿还在生闷气,原来不止因为树林之事,而且还有静儿的因素在内,只怕她更加不会理我了!”
以朱三的秉性,对于美人自是来者不拒,但此时情况微妙,沈玉清之心结尚未解开,却又凭空添了一笔桃花债,若是坦然接受静儿,沈玉清这个醋坛子只怕又要打翻了,若是婉拒静儿,既不符合朱三的个性,对静儿也未免太残忍了一点!这桩绝好的美事,现在却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让朱三左右为难。
吴老目光何等锐利,岂不知朱三心中所想,突然开口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理,如何平衡她们之间的关系,让她们相处融洽,其中学问不小,殿下聪慧过人,老朽相信殿下一定能面面俱到,不辜负身边任何一个女人。”
朱三坦诚地道:“舅公真是洞察入微,我心中确实有些为难,还望舅公指点迷津。”
吴老哑然失笑道:“老朽孑然一身,连妻妾都没有,而殿下坐享齐人之福,怎么反倒问起老朽来了?”
朱三一时语塞,却见吴老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心知有戏,于是继续道:“舅公您曾说过,您从小便不喜欢拘束,这才离家出走,周游天下,以您的性格来看,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身边美人环伺,所以舅公就别再卖关子了,指点一二吧!”
吴老见朱三情急,揶揄道:“殿下从前能够左右逢源,享尽齐人之福,怎么现在反而糊涂了?殿下且仔细想想,从前殿下是如何让沈家四女和睦相处的?”
朱三迟疑地道:“舅公的意思是……行周公之礼?”
吴老不置可否地道:“莫非殿下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么?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总是离不了一个床字!玉儿虽然负气,但心中依然有殿下,只是面皮薄,等着殿下先妥协,而殿下想致歉,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水乳交融了,况且,这不是殿下最擅长的么?”
朱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笑逐颜开地道:“舅公所言甚是,我着实有些舍本求末了,多谢舅公指点!没想到舅公表面看上去老派守旧,内心却如此丰富多彩,我不仅低估了静儿,也大大低估舅公了!”
吴老微笑着点了点头,立时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缓缓地道:“殿下注定是要妻妾成群的,如果连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都调理不好,以后如何能应付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争宠呢?这治理后宫,老朽虽然没有经验,但长姐曾是太子妃,也曾向老朽说过平衡后宫,无外乎恩威二字,至于如何使用,那就要靠殿下自己领会了!”
朱三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道:“舅公之言,某谨记于心,永不能忘!”
吴老语重心长地道:“如此便好,殿下切记莫要辜负了静儿的一片心意,她虽不是老朽亲生孙女,但自小跟在老朽身边,老朽早就将她视如己出了,而且静儿性格贤淑雅静,有包容之心,家族大部分人都作为军医牺牲于靖难之役中,为先帝捐躯,乃忠烈之后,他日殿下成了九五之尊,静儿便是母仪天下的最佳人选!”
朱三犹豫道:“静儿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不会辜负她,但是玉儿她也曾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且舅公曾说过,沈家对先皇和我皆有大功,我又怎么忍心辜负她呢?”
吴老道:“殿下所言不差,沈家确实功劳显赫,但玉儿善妒,高傲且不能容人,又是江湖女子出身,母仪天下实为不妥,而沈家四女都追随在殿下身边,他日殿下将她们一并封为皇妃,足以让沈家光宗耀祖,以报沈拓救主之恩,但是如此一来,后宫中沈家便占据了四个重要席位,若是再封玉儿为后,势力怎么平衡?其他妃嫔还能有立身之地么?”
朱三沉默了片刻道:“此时谈论后宫之事,尚且为时过早,我也不想为此事耗费神思,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吴老心知不好强逼朱三做决定,于是语气一缓道:“老朽所言,皆是为殿下考虑,常人自然不用为此费神,但殿下肩负重任,凡事都得未雨绸缪啊!”
朱三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于是脑筋一转,转移话题道:“舅公刚才提及沈家之事,让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沈家血案之事,而表舅曾寄信给玉儿,说已经有了线索,不知是否属实?”
朱三问得突然,饶是沉稳如吴老也被问住了,他思索了半天道:“其实让你们来此,皆是老朽之意,最大的目的是为了与殿下会面,让殿下明白自己的身份!”
朱三诧异地道:“那表舅所说,皆是欺瞒玉儿?”
吴老摇摇头,正色道:“非也!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