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叶洛坐在院子的石桌边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冥兮来信里说到韬塞拒绝了她的情意,其实这一点她与冥兮早就猜到了。
韬塞心里有叶洛,这一点冥兮心知肚明,可叶洛觉得冥兮珍贵之处便在于,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随心而行,就像冥兮在信中所说,人这一辈子很短暂她只想做自己现在想要做的,因为她知道若是不做日后她定然会后悔。于是来日后悔不如放手去做。
叶洛是赞同冥兮这话的,人生短暂不要在后悔之中度过,而她却做不到冥兮这般洒脱,她总是有所顾虑,所以只会苦了别人和自己。想来若是她有冥兮的勇气,现在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叶姑娘再想什么?”一初从客房中走了出来。见叶洛坐在石桌边发呆便开口问道。
叶洛见是一初忙站了起来:“大师。”
待一初坐下叶洛这才随之坐下开口道:“大师,洛儿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还是会觉得后悔。”
一初笑眯眯得看着叶洛:“叶姑娘凡事既已经过去后悔便是枉然,既然说放不下拿起便是了,犹豫不定自然要被俗世所缠累。”
“大师我不明白如何能够拿起来?”叶洛皱着眉头有些迷惑,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如何能够再拿起来。
一初淡然一笑:“叶姑娘一切由心,缘是心起亦是心灭,这世间万般的事情都是由心而发,若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自然知道怎样拿起来。情由心生,恨由心生,可爱恨都是因为心放不下,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看清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何事该拿起,何事又该真正的忍痛放下。”
叶洛看着一初淡然而又看透一切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只是她心中仍然不愿去面对一些事情:“看的透彻不代表就一定能做出来,大师是超脱红尘之外的人。也许不会有我等这样的迷茫。”
“何为红尘之中?又何为红尘之外?不过都是心生。不是不知该如何做,而是不愿看清自己的心。”一初见叶洛落在网罗之中回不了头,又继续说道:“叶姑娘,若是不愿去看清自己的心,日后定然会悔不当初。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去看去想罢了。”
叶洛一愣,不愿看清自己的心,会悔不当初吗?为何不愿意看清自己的心,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还有福临,是不愿意承认明明福临伤她这么深,而她却仍然对他念念不忘,是不愿承认忘不了,却逼着自己去忘。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么无能这么无力。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去想不该想的人不该想的事。
看着一脸低落之态的叶洛,一初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人生苦的是明知而装不知,明明放下却装作已经放下。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说完这话一初抬步便要走回了客房,却在门前停住:“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也可能只是片面。”
一初说完这话抬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叶洛,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眼睛所见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么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
与叶洛而言有些人不是不爱而是深爱。所以不能放开不能忘记不能原谅却又想念。
一路以来谁都没有错,然而叶洛却不知道,错的不是人,而是错了时间,看到了错的事情,对的时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而对的事情却在黑暗之中,她不去探究就永远看不到。
此时的叶洛也许不会明白,因为该看到藏在黑暗之中,这一点需要她去探知而她,选择了逃避。错过了看到该看到的事情。
晏老同一初在晚上才透露明天要走的消息,猸老听了眉毛一挑有些不满:“不是说好了要多住些日子吗,怎么就要走了?”
一初笑了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还望猸兄见谅。”
晏老也难得没有与猸老争执,只是说出来的话仍然有些不中听:“我与一初没有你这般好命清闲度日,这懒也躲够了必须要回去才是。”
猸老抬眼白了晏老却没有理会,许是离别将近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些许的伤感:“你我三人从年轻时相识,如今已经几十载,年轻时忙着建功立业,如今老了老了也不能时常相聚,当真是觉得人生这般实属惋惜。”
见猸老露出无奈之态,一贯与他争执的晏老也是沉默了,想想年少轻狂时,他与老疯子就不对盘,见面就吵吵,相聚没有分散多,所以一聚到一起之时便想着一起吵吵闹闹的还算有个热闹劲,说起来还不是因为觉得在一起吵吵能让彼此的感情更加靠近一些。
“是啊,说起来咱们这吵吵闹闹一辈子了,如今你我都是大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想起来时光半点不由人呢。还想着年轻年轻,我们就老了。”晏老感慨万千的说道,回忆青春当真是有太多的故事可说啊。
一初大师捋着苍白的胡子,脸上带着一丝怀念,过往的青春年少早已经如同流水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年老时想来,有太多值得回首之事、之时。
叶洛看着几位年长沉浸在过往之中,悄悄的退了出去,晚风带着暖意吹的她浑浊不堪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如今她正年少,若是能有年老之时,回忆起来现在是高兴还是痛苦呢?
或许是痛苦居多吧,为了自己的年少轻狂而觉得后悔痛苦。
第二日清早晏老与一初如同来的那日一般,没有人知道,至少在叶洛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这里。
叶洛起身之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