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垂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太后看着儿子的神情多了一丝垂怜:“哀家到是从未见过你这般放低姿态,今日在门口站着,可站的舒畅?”
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儿子,再难再险的时候,他们都一起走了过来,如今她的儿子已然成为一颗参天大树,天下疆土,尽在他的脚下。可是就是这么个孩子,原本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这样站在门外听墙角,这让她一个做母亲的,除了意外之外,更多的,是心疼和无奈。
“等到使者和甄选的事情结束,朕会下旨让他们完婚。”江言抬起眼,目光中一片宁和,似乎并么有什么异样。
太后看着江言,微微皱了皱眉,但也不再多说这些问题,她拍拍他的肩膀:“淑妃产后,身子一直有些不好,你若是得了空,还是去瞧一瞧她。”
江言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这一边,江承烨和宁慈一起到国子监去接三个孩子,只是没料到刚一踏进国子监,才知道里面已经炒翻了天。学生们都看戏似的站在一边,一层围着一层,而人群中间,赫然传出两个尖锐的声音来。
“刘敏鸢你这个泼妇!你再多骂一句本王就亲自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好歹!”熟悉的声音来自江旭阳,此时此刻,站在人群之外,宁慈还能看到人群中赫然举起的一只手,那只手里还抓着一支笔,似乎因为力度太大,飞了几滴墨汁出来,旋即响起的就是一个尖锐的女声。
“啊——江旭阳你这个混蛋,你自己技不如人画的猫狗撒尿一团糟还不许人说么,你……你你、你居然敢弄脏本小姐的衣裳,你简直混蛋!乌龟王八蛋!”刘敏鸢似乎受了什么大委屈,怒不可遏的指控着。
“哈!哈!哈!刘小姐,您这么渊博,那皇上为何不聘请您来当书画先生?本王看你指天画地指手画脚倒是挺利索的,也不知道拿着笔还晓不晓得乌龟王八长什么样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看你是看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宁慈也是今天才晓得江旭阳也有这么毒舌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吞了十颗**一般,对着一个女孩子,竟然也是丝毫的情面都不留。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静默,下一刻,刘敏鸢似乎是气急了:“江旭阳!有本事就别拿身份压人,本小姐要和你单挑!”
“呵,挑什么挑,挑花绳还是挑羞针?本王这种高尚的人也是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挑的动的?成了成了,咱们今儿个也吵够了,学生们还未下学,你消停些!”江旭阳还是知道大局,似乎是要收场了。
“哼!你想跑!没门儿!你也知道学生们都在一旁瞧着吗?你也知道输了丢人吗?我告诉你江旭阳,画的差就是画的差,本小姐画的比你好就是比你好,什么国子监的师傅,那是本小姐不愿意做!要是本小姐点个头,你就等着自愧不如羞愤而死吧!”
这边吵得实在是厉害了,那一头,刘阁老已经带着刘月燕一干人过来了。宁慈和江承烨对视一眼,也跟着过去了。
小鱼儿和被金玉和满堂护着,避免了殃及池鱼的后果,见到宁慈她们回来,三个人都乐呵呵的跑过去了。
江承烨的目光从那对男女身上收回来之时,不期然的撞上了刘敏鸢的目光,可是江承烨愣是连停都没停,望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伸手摘了小鱼儿头上的小帽子,为他理了理头发,这才把帽子带回去。
“他们怎么了?”宁慈好奇的问金玉和满堂。
金玉似乎是忍着笑的看了看战火尚未熄灭的那一头,声音脆脆道:“是这样的,方才刘阁老过来,身边还跟了刘大小姐和她的夫君,刘大小姐的夫君也擅长作画,好多师兄们都开始吆喝,想让柳夫子和王爷夫子同时作画,来看一看谁的本领更高。等到二人作画出来,大家一直评断,觉得王爷画得更好。原本这事情过了就过了,连刘阁老他们都走了,哪晓得这位刘小姐忽然冲了回来,对着王爷就说,一定是大家忌惮王爷的身份,给他面子才判定了他赢,无非是因为她的姐夫没有官宦背景也没有皇族血脉,这才让王爷捡了个漏子。”
宁慈笑了:“难不成两个人就一直吵到现在?”
满堂倒是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妥当:“可不是么,他们都是大人了,倒叫我们这些孩子们跟着看笑话,这样可真不好。”
宁慈和江承烨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笑意。再望向那一边,刘阁老已经过来做何事老了。他毕竟是刘敏鸢的长辈,自然先是将刘敏鸢呵斥了一顿。
“六王爷的书画在整个汴京都是首屈一指,你平日在你姐姐面前胡闹也就罢了,今日竟然对王爷这般不恭不敬,实在该罚!”转而又对江旭阳连连道歉:“六王爷,侄女敏鸢年少气盛,也有些任性不懂事,若是有哪里冲撞了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江旭阳本不是什么容易置气的人,今日这样气呼呼的和女人争辩,到是宁慈头一回瞧见。刘阁老这个台阶也算是给的很妥当了,可是江旭阳今日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哼哼一声,自拆台阶:“阁老,并非本王不愿意与阁老面子,只是今日的情况,您也瞧见了若是就这样了解了,往后学生们当真以为我这个老师是浪得虚名,今日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个说法!”
刘敏鸢也不忍气吞声了:“哼,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