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才自然是不肯,他最为怀疑的人就是郑泽,若此刻自己真的就此罢手,岂不是给了他时间将证据毁的干干净净!?
李恒才正欲开口,一旁的裴玉容却先抢了白:“不必等到明日了。”
她的声音不难听出些虚弱之气,可她的话令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连躲在暗处的如意都听到了。
郑泽不知道裴玉容要做什么,只见她微微侧身,众人这才看清她后头又跟上来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护院的打扮,他们手中提了什么,等走到亮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几个护院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丢在了李恒才面前,李恒才慌忙上前用手一探,眯着眼睛望向裴玉容:“死了?”
“是。”裴玉容不紧不慢的回道:“李老板说的没错,今夜的确是有贼人在你百味楼使了坏,却没长眼睛躲到了郑府里头来,好在外子请回的护院发现了此人,几番挣扎间,此人不慎从高处跌落,命丧我府中。追根究底,也是此人恶有恶报,既然李老板如此痛恨此人,那便将此人交给李老板来处理吧。”
人已经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李恒才不是傻子,可面前的夫人话中并无什么错漏,这个人也的确是湿了衫子的黑衣人,可他还是不信:“郑夫人,李某如何能相信此人就是在我的酒楼放火之人?”
裴玉容从容不迫的理了理自己的披风:“无妨,那便请李老板将那个能确定此人一定不是那个黑衣人的人请出来对峙一番。”
李恒才立马望向来福:“还不快来认!”
来福不过是个打更的,无论是李恒才还是郑泽那都是他惹不起的!他战战兢兢的跪在那一具尸体前,哆哆嗦嗦的模样仿佛已经吓破了胆,李恒才看着厌烦,忍不住喝道:“叫你认人不是认亲!还看不出来吗!?”
来福往边上一歪:“夜……夜色太暗了,我又慌着叫人救火……好、好像就是这个人……”
李恒才冷着脸看了看地上的来福和那具尸体,心里已经快气炸了!
裴玉容微微一笑:“既然此人已经认出来了,李老板也不必多谢我们帮你抓住这个贼子,将人带走吧。”她见李恒才人就不打算收手,继而道:“若是李老板还要认为是我郑府的人窝藏了贼人,恕玉容忍不住怀疑,这根本是李老板蓄意找麻烦了。”
李恒才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裴玉容,郑泽目光一寒,将裴玉容拉到了自己身后:“李老板,你要人我们已经给了,应当是没必要再纠缠不清了吧。”
李恒才冷笑两声:“倒是我小看郑老板的这位夫人了,难不成是我李某人自己烧了自己的酒楼来污蔑你们!?”
郑泽闻言,微微一笑,一席话说得别有意味:“这样的事情,李老板也不是没做过吧。”
“你!”李恒才被郑泽一语点到了重点,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怪怪的,就这样又僵持了半刻,李恒才阴沉着一张脸,令人将那死尸带走了。
一番喧闹,止于一具死尸。
等到门口的人一一散去,裴玉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声音不怒而威:“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此话一出,下人们纷纷离开,只剩下两个近身服侍的。相思的脸色很苍白,可是在夜色中并不能怎么看清,只能见到她低着的头和微微发抖的手。
“夜寒露重,你早些休息吧。”裴玉容对着一边冷冷的看着她的郑泽淡淡道了一句,转身准备带着相思回院子。
“站住!”重归宁静的院落里,忽然响起了郑泽的怒吼声,即便是刚才李恒才咄咄逼人,郑泽也不曾露出过半点怒意。
他大步走到裴玉容面前,猛地扯起她的手,眼中的怒火几乎能燃烧他,他握着裴玉容的手,一字一句皆是不可置信和痛彻心扉:“这么美的一双手,什么时候也会沾上血腥?裴玉容,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最后一声怒吼出来,一旁的相思终于吓得哭了出来,跪在地上。
那死去的黑衣人郑泽如何能不认得,他是个生意人,要做好一个生意人的前提,就是对自己的财产,自己拥有什么清清楚楚!那黑衣人是他府中的奴才,是从牙行里买回来卖了身的奴才!
郑泽倏地放开了裴玉容的手,失魂落魄的退后两步:“你的确是心思细腻,那牙行买回来的人,李恒才查不到底细,你将人弄死,让他哑口无言……的确是个好法子……可是玉容……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裴玉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轻轻咳了两声,淡淡道:“没什么能做不能做得,不过是他们实在闹得很,我便想个法子让他们赶快离开,你快回去吧,香芝还在等你。”说罢,她拢了拢披风,与郑泽擦肩而过,将地上瑟瑟发抖的相思扶了起来,一主一仆,也不知道是谁扶着谁,就这样一步一步的不如夜色中,直至看不到影子。
郑泽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他依旧是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朝另一个院子走。
夜风忽然变得有些冰凉沁骨,如意坐在假山上,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各自离开,沉默了很久很久。
“走吧。”江承烨将手伸到她面前,如意看着他的手,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刚才郑泽的话——那么美的一双手,却做出了那么残忍的事情。
见如意没反应,江承烨直接探过身子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背上,稳稳地背好。
“程叶。”背上的如意忽然叫了他一声,江承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