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琴站在门口喊了两声,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了杨书香,抽回身来正寻思进还是退,喊叫声里杨书香已经冲出门来,看到了她。
「你妈在家没?」马秀琴说话的声音依旧柔和,没法躲避就用脚轻轻搓着地,脑袋微微低了下去。
「外面齁冷的,快进来!」杨书香快步上前拉住了马秀琴的手,踅微把西角门一带,便把西场外的黑白世界隔离开来。
然而西北风偏偏钻了空子有意跟他作对,又把门给吹开了,敞露出一角,浑然间把一院花花绿绿的景色乍泄出去。
杨书香抓住马秀琴的手,瞬间,火辣辣的心口便打出一片火烧云般滔天气势,激荡在心的情感反复撩拨,让他忽略了马秀琴的颤抖,以至于握住她那柔软的小手时,感受到了她体内的另一处软,还有那包裹起来的油滑。
杨书香的心里痛快,似有无数的话语要对马秀琴讲,跟她分享,把心里那股热血情怀告诉给她。
进到屋子里,杨书香给马秀琴斟了杯水,稍微沉凝片刻就滔滔不绝地把上午打许加刚的情况分说了出来,却不想马秀琴耷拉着脑袋,一颗心浑没在这上面,有些冷场。
见马秀琴坐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躲躲闪闪,这让杨书香的心里一咯噔。
没法再跟琴娘说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可又不能干坐着吧?!脑筋转悠着,杨书香不知道琴娘过来找自个儿妈妈要说些啥,或者说她有其他什么想法,难道是...想起自个儿昨天办得那事儿,杨书香都觉得万分矛盾。
我为啥要在最后关头不让琴娘回头来看呢?一时间他骚眉搭眼,热烘烘的脸上难免也带出了一片愧色。
来时有一腔子话要去诉说,到了此时却变得哑了火。
马秀琴不停地搓着衣角,不知道该怎样说,该如何去说。
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焕章没回来?」杨书香一咧嘴,小声说了一句:「去姥家了。
」闻听此言,马秀琴身子一顿,立时苦笑起来......自记事儿起,因家庭出身问题马秀琴就始终扮演着那种耷拉脑袋做人的角色,她性子本就柔弱,面对人世沧桑时便一再妥协,根本就没有一丝反抗念头和心力。
可尽管再怎样麻木,马秀琴的心里头也还是渴望获取重生的,哪怕这份自由短暂,哪怕这份心思不切实际。
婚后,马秀琴看到了希望,她也极其在意这份属于自个儿的来之不易的生活。
八三年分田到户之后更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家庭放在相夫教子的那份踏踏实实过日子上。
马秀琴没有野心,过着清淡穷苦的日子她很知足也很欣慰,但她知道自家老爷们不这么想,他不想一味耷拉着脑袋始终过那被村里人瞧不起的日子。
面对此情此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样做,显然是无能为力的。
老爷们托人弄窍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出国,把证签了。
马秀琴的心里又有些患得患失。
她既希望老爷们能够一展拳脚有一番作为,同时心里又颇为不舍,舍不得老爷们离家出走,远渡重洋。
临近分别的日子,马秀琴心里的那股不舍越发强烈,很想跟老爷们说说心里的想法。
可每当她看到老爷们脸上兴奋不止的笑容时,又一次次压住了心里的念头,没法去说。
老爷们临行前,马秀琴跟他讲,你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个儿,我守在家里伺候公婆、照看儿子等你回来,却又心里没底,茫然间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不知如何面对。
男人走后,心里不舍却恪守妇道,马秀琴怕公婆惦念他们的大儿子,就变着法伺候他俩。
她就想,我决不能拖伯起的后腿,让后院起火,让伯起没法在外面安生工作。
带着这个想法,马秀琴待公婆身上伺候得倍加殷勤,直到婆婆突发心梗过世。
然而令马秀琴没想到的是,婆婆尸骨未寒公公就...就这样,四年的时间过去了......眼么前儿,除了伺候丈夫,背地里马秀琴还有个额外的身份,那就是用自个儿身子满足公公的性欲,做他泄欲的女人。
不管是残酷的现实还是演变的生成,马秀琴身上的这种替老爷们孝顺老人的做法在经年累月之下让她的心里从那种最初对自家男人产生的愧疚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打磨没了...夜个儿晌午以及午后发生的事儿,对于马秀琴来说有些不太真实...其时马秀琴看到杨书香抽了烟,也看到他喝了酒,同时还看到他在面对赵永安时向着自个儿的表现。
马秀琴禁锢的心里产生出一丝波动,在她看来,这是丈夫不曾有过的,儿子就更别提了。
除了对杨书香心存感激,更多的是她发自内心的欢喜,便陪着杨书香多喝了几盅。
马秀琴看到杨书香喝得熏醉,来到堂屋是准备给孩子盛饭的,却不想被公公架到了西屋。
刹那间她就明白公公要做什么了。
联想到头几天赵永安那心急火燎的模样,马秀琴非常不解,她不明白公公怎么这个时候还敢做这种事?而且...马秀琴心底里踅微幻化而出的那种被保护的心理因为公公的一句「他已经睡着了」而破灭,强势面前,硬生生被扼杀在摇篮里。
本来嘛,一个习惯于被欺负的女人在幻想破灭之后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她没法挣扎,也无力挣脱束缚,唯一的结果便只有顺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