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足而眠就是脚挨着脚啊。”王夫南难得微微笑。
千缨怒气涌上双颊,红着脸问:“抱在一起了吗?!”
“没有。”王夫南自证清白,却又补了一句:“但一起泡汤了。”
“甚么!”千缨难以置信,气得跳脚:“我不信我不信!”
王夫南捉弄她一般:“真的,就在东绣岭上。他们家就住在那,你应当知道的。”
千缨抱头否认,好不容易承认现实嚎道:“一定是你使尽手段骗他耍他!”又抬头质问:“你没有对他做甚么罢?!”
王夫南彻底服了她,伸手按住她脑袋让她镇定:“千缨哪,你有时间质问我倒不如多在意一个叫练绘的御史。那御史和你家三郎简直是一路人,我最近查了查,发现他对你家三郎格外上心,你要小心他与你家三郎会不会发展出甚么超乎同僚情谊的事情来。”
“甚么超乎同僚情谊的事情?”
“喔,就是同僚之间互行不轨,或单方面行不轨之事。”
千缨怒皱眉头:“当真如此我就剥了那个御史的皮!”
王夫南忍住笑,转身就走。
“诶你等等!”千缨则又喊住他,“帮个忙……”
“方才对我大吼大叫,之前那些年也对我不理不睬,现在要我帮忙?”
千缨皱皱眉,诶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她可真是个没原则没骨气的人哪。
“喊一声十七兄。”王夫南侧着身居高临下地瞥一眼,趁机挽回身为兄长的尊贵地位。
千缨瞪瞪他,最后违心又迅速地喊了一声久违的“十七兄”,随后立刻抛出要求:“你进皇城将许稷带回来吧,都快要过年了,总窝在公房干活不回来我很担心哪!”
“我尽量。”
然信誓旦旦答应了千缨的王某人,却没有趁着旬假进皇城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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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雪总算彻底消停了下来,路面积雪开始缓慢融化,御史台廊下一排长长短短的冰凌,看架势都还在不断变长。
是日,练绘正从推鞠房出来往公房走,还没踏进门便被人挡了去路。他往后收了一步,将手里拿着的东西藏至身后:“你如何来了?”
“心虚甚么?”王夫南瞥了一眼他另一只还未来得及收到背后的手。
练绘遂大大方方将那本簿子拿出来,绕过王夫南径直进了公房:“喝茶吗?”
“不喝。”王夫南直截了当地进行了拒绝:“今日来目的明确,我要带许稷走。”
练绘在案后坐下来,抬了抬眉毛:“每次都偏巧,我当真怀疑你在御史台有没有……”
“不用怀疑了,我有耳目,所以你最好查一查,把内鬼捉出来。”王夫南连坐都不打算坐,“快点放人,不然尚书都省见。”
御史台监察弹劾诸司百官,尚书都省却可对六察御史进行纠弹。
可谓拥权者必有人治,是此理也。
看王夫南这架势,练绘笃定他已经猜到了许稷一事情委,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这阵子都不来,是因为已知内情?”
王夫南淡淡地说:“你做得难道不够明显?大量调取比部勾帐,又扣押许稷这么长时间不给结果。流内末等官的索贿案而已,犯得着吗?”
练绘笑了笑:“你能猜到,那些人应当也都猜到了。不过又怎么样呢?”他笑意瞬敛:“等他们发现,早就来不及了。”
“不用向我炫耀。”斩钉截铁,“放人。”
王夫南话音刚落,那边吏卒霍地冲进来:“练、练御史不好了!那许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