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鸿烨没有想到原来她的病真的那么严重,一时间心头百味杂陈,又或是庆幸她不会看到自己亲手覆灭贺兰氏。太医都退下后,项月挽起床幔静静地盯着澹台鸿烨,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澹台鸿烨最终轻叹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轻轻说道:“许多事情,朕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事到如今,也不求你原谅,因为若是再来一次,该怎么做朕还是怎么做。只是在你剩下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希望你快乐。”
让他这么抱着,项月声音幽幽的,仿佛说话的不是她:“陛下想要眼前人快乐,可是却要灭眼前人满门,你让她怎么快乐?”
澹台鸿烨身体一颤:“这都是前朝的事。”项月冰冷的手扳过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半年我都留在这,在你身边,做你的皇后,还不可以吗?父亲只是想告老还乡而已。”
澹台鸿烨拧着眉头看着她,清澈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正在犹豫,贺兰项月在他心里还是有很深地位的,于是继续说道:“父亲会带着母亲去塞外骑马,牧牛放羊,再也不回来。”澹台鸿烨用力把她抱紧:“好,朕答应你。”澹台鸿烨手轻抚她的脸,还是一样的容颜,却总觉得只是一个躯壳。“但是你的身体这么不好,以后宫里的事可以交给婉儿或者明玉打理。你也少费心。”
项月身体一僵,终归他还是不放心自己手里把持着后宫。垂着眼眸:“陛下难道不偏心吗?同样是妃子,为什么明妃就不能协理六宫?”就因为陈将军是柱亲王的人。澹台鸿烨像小时候一样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有心不让明妃绞入宫廷斗争中,当朕看不出来吗?项月还是顾念旧情的是不是?”
项月故作气恼的样子推开他。澹台鸿烨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心的笑了。待她睡沉了才动作很轻的离开,关上门。项月睁开眼,摸了摸刚刚澹台鸿烨抚过的脸颊,喃喃道:“时过境迁,他还是爱着你防着你,你会开心还是难过?”
澹台鸿烨走到凤藻宫宫门口,吩咐道:“加强凤藻宫守卫,没有朕与皇后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喧哗靠近,后宫事暂交贵妃与玉妃协理。”
唐婉儿本就嚣张跋扈,权力给没给她她都是一样。但是那明玉却不一样,她从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姐,一下子走到帝国后宫权力的中心,让她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加上有皇帝的宠爱和身怀龙种,不知不觉就开始骄纵起来,风头一时间竟有超过唐婉儿的态势,那宝玉偶尔会劝阻一些,但却无济于事。
唐婉儿则一门心思的准备好不容易到手的万寿节筹备权,到时候她一定要在两国使臣和金朝上下独领风骚,她才是那个应该跟鸿烨哥哥站在一起的女人。
黑色的夜晚,不起眼的角落,那宝玉皱着眉头等在那里,天儿不紧不慢的从黑暗中走来,向那宝玉行礼,也不等那宝玉支声便直起身来。那宝玉心里当然明白天儿所为何来,但心里总存着希翼,希望那天只是偶然,毕竟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而且皇后病重,凤藻宫周围戒备森严,像是保护,却更像软禁。或许皇后已经无力多管闲事。于是强笑道:“姑娘来此所为何事?”天儿静静看着眼前的女人:“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总要有个期限,娘娘没有耐心等你太久。”
那宝玉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一个丫鬟就能如此对她,只因为自己的出身。那宝玉的眼光怎么逃得过天儿的眼睛,天儿也不气也不急,继续说道:“你不忍心对自己的姐姐下手,皇后娘娘便亲自动手。那么淳泉宫的宫人就该换一批了。”
那宝玉不明白:“宫人?”天儿勾了下嘴角冷笑道:“淳泉宫里若不是全都是皇后娘娘的人,你跟你姐姐就是不死于食物中毒也死于无数种暗害了,还有命到今日的荣华富贵?”那宝玉瞬间明白了什么,那日明明她们只留了心腹在内殿伺候,皇后却能那么快知道玉妃怀孕,是因为她们的心腹本来就是皇后的人!可这是皇宫,怎么会有皇后那么多人?“休要哄我,这里是皇宫,怎么会有那么多皇后的人,皇后也是刚进宫!”
天儿看着她故作淡定的样子,真不忍心泼她冷水:“皇后娘娘打从出生就是皇后,这么多年出入皇宫,这点子人都没有吗?”那宝玉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是对命运的愤怒,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是现实告诉她有些人就是生来富贵,无论怎么努力登上高位,你得出生就在那里,抹不去。最后她只能垂下眼眸,表情惨淡:“可是还要借姐姐的宠绊倒惠昭仪啊,皇上如今还是经常去找那个贱人的。”
天儿的脸隐在黑暗中:“我记得有一个计策叫一箭双雕。”那宝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皇后不希望不该怀孕的人怀孕,可是却要让姐姐怀孕的事公之于众,目的却是惠昭仪,原来皇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那宝玉第一次这么直视天儿:“我知道有些事不该问,可是宝玉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人,还希望姑娘能告诉我为什么皇后那么讨厌惠昭仪。”天儿想了一下,还是告诉她:“皇后是开国功臣的势力,皇上没有十足把握,不能轻易得罪。贵妃是母族势力,现在还用的着,所以也不能动。所以要有第三方平衡,你们便是第三方。但是你们姐妹没有家族势力,而惠昭仪有8绮攀腔实鄣男母怪臣。不然她何以胆敢公然挑衅婉贵妃。”
那宝玉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前朝各种势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