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黄粱一梦
窗外阳光大好,却似暖不进迟府的这处院子,依旧瑟瑟萧索,冷冷清清。
银杏推开房门进屋,没了太阳照在身上的暖意,觉得比屋外还冷了几分,屋里的人依然坐在窗前,静静的向外看去,毫无生气,自从夫人走后,少爷似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银杏叹了口气,轻声道:“少爷,老爷让您去趟前厅。”
迟沧海过了半响才转回头,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起身向外走去。进了前厅,迟老爷和赵氏都在,迟沧海极小声的向两人行了礼,便静静的低着头站在那。
迟有德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沧海,听闻过两日林家要来人看你。”
迟沧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木然的点了下头。迟有德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有愧,没有脸面见林家人,不过听闻你那舅舅执意要来看你,你也该见上一见,只是你娘因你难产而死的事,就别在林丹阳面前提起了,谁心里都不舒服,你也莫要再让丹阳徒增伤心了。”
迟沧海的手在袖中用力握紧,肩膀似是在微微抖动,许久才低声回道:“对不起爹,沧海,知道了。”
赵氏恨恨的剜了他一眼:“看你这幅样子就觉得晦气,克死自己的娘不说,害的迟家也不得富贵,若不是你,老爷怕早就升了官,怎么会这么多年还是个从四品,真是个丧门星,我劝你最好离林家人远些,就别去祸害人家了。”
迟沧海慢慢的闭起眼睛,他觉得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为什么还是会想哭,为什么自己就是如此丧气的命,害了所有人……
迟有德看他那副诺诺的样子,皱起眉:“看你这张脸就想起你娘,真是让人心烦,以后待在你的院子里别出来,少让我看见,回去吧。”
迟沧海慢慢的走回院子,下人见了他唯恐避之不及,呼啸的北风吹透他冰凉单薄的身子,他也似感觉不到冷,迟沧海倒希望再冷些就好了,死了,才是一了百了……
林丹阳几时来的几时走的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话:“沧海一切都好,舅舅请回吧……”
梦里那种酸楚绝望的感觉,总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迟沧海微皱起眉头,缓缓的睁开眼睛,又是这个梦,前世的记忆不论何时回忆起来,都是苦的,苦的让他想吐。
“呦,迟少爷醒了?”
屋里想起另一个人男人的声音让迟沧海有了一丝错愕,他身边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又是一愣,这不是他的屋子,迟沧海想坐起来,却忽然发现双手被一条领带绑在床头上,再抬头,便看到了面前的男人,随后微微皱眉:“是你。”
雷劲笑着挑眉:“迟少爷实在太难请了,吃饭不来,电话不接,礼物不收,道上混的二世祖常去的地方你从来不去,没事就往深山老林里钻,在医院有迟爷的人看着,迟少爷住的地方又戒备森严,哥哥实在是想堵你都堵不到人啊。”
听着雷劲的话,迟沧海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他记得自己刚下了夜班回到家,衣服还没换林晓就来给自己送文件,那是他仅有的一个来过他家的朋友,然后林晓帮自己和他倒了一杯果汁,然后……迟沧海募得睁大眼睛,被出卖了么,唯一的破绽竟是唯一的朋友,真是,可笑。
雷劲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发现了:“迟少爷也不能怪林晓,你太冷,这么多年就是块冰也该捂化了,偏偏你是块石头,一开始林晓还不同意,不过有句话叫由爱生恨,他就是想也不敢动你,还不如送我个人情。”
迟沧海咬了咬牙,冷冷的开口:“如果他的爱就是把我送到这里,那这爱我实在是消受不起,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雷劲好笑的看着他:“朋友?你真以为这么久林晓就想跟你做朋友?你这人冷成这样,明明是个少当家,偏偏跑去当个累的要死的狗屁医生,这么无趣的一个人,要不是你这张脸,谁会忍受待在你身边?”说完雷劲微微眯起眼睛舔了一下嘴角,低声说:“迟少爷,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想上你?天天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套着白大褂,正经的不得了,让人就想把你扒光了往死干,尤其,你还是迟家的少爷,知不知道你老爸得罪了多少人?”雷劲说完抬起一条腿压在床上,向着迟沧海靠近:“这长相,这腰,这腿,啧啧,干你一定比干个mb爽多了。”
迟沧海听着他的话,厌恶的闭上了眼睛,把自己与外界隔开来,处处防范,冷漠安静,这样的性格并不是他的本意,两世的生活并未善待他,他已经快要不知道如何相信别人,如何自处,只是他是真的拿林晓当朋友,唯一的朋友,竟然会亲手把他送到一个男人的床上,真是回了他一份大礼……迟沧海用手试着扯着上面绑着的领带,只是扯了两下不见松动,反而勒的更紧,抬眼看到雷劲因为他的动作更加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迟沧海索性放弃了,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在床上:“雷少爷要是真动了我,也该想想后果。”
微微吊起的眼角,就连冷漠都带着一番风情,有些散开的白衬衫露出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和平坦的小腹,皮带卡在细细的腰上,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腿……面前的人他的确肖想了许久,从第一次跟着父亲去办事,看到了从南天帮里走出来的男人,眼前便现出一丝惊艳,后来他才知道,那人就是迟爷的儿子,迟沧海,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