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越逃了?”秦旭看着一见到自己就猛的跪倒在地,低头部起的宋宪,也没有急着去搀扶,紧皱着眉头问道:“宋将军,你可别告诉秦某那孔融和陶应也没了踪影吧?”
这事情有点大,当初为了表示“郑重”,吕布亲自命令宋宪所率领的亲卫营接管了孔融、陶应、王越以及那撞上头来的张闿、余方所谓“义军”的来兵,准备以给天子贺年礼的名义,将这些图谋青州的“叛逆”,打包送到许昌,让曹操头疼去。这怎料这才过了两天,还没等着起行呢,就被宋宪给丢了。
亲卫营虽然在吕布军战斗序列中,战力不是最高的,但若论起防守,或者说是看押个把人,因为常年担任吕布亲兵的原因,却足以在青徐二州数一数二。眼下出了这等事,若是说出去,绝对能让人惊掉一地眼球。
“那孔融和……陶应也……也没了踪影……,宋某自知这番犯下了大错,主公定然不会饶了某的性命,某并无所求,只想请秦将军你和主公说项说项,只求能为主公大业战死。”宋宪脸上愧疚惶急之色愈显,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看来宋宪明白的很,吕布军中,谁不知道这些人当中,真正“值钱”的就是这两人,其余张闿、余方一个是曾经同曹操有仇的徐州叛将,一个是被曹操、袁术争夺豫州而走投无路的黄巾余孽,倘若送到许昌去。顶多得天子说个“好”字,没准曹操还会暗地里笑话青州无能。这么两个重要人物在眼皮底下被宋宪弄丢了。吕布发起怒来可是要杀人的,可宋宪身为吕布军大将,战死沙场才是最终所愿,眼下却很可能因为“玩忽职守”的事情而获罪,心里能受得了才怪。难怪宋宪这么较真的人,也会死乞白赖的哪怕“买通”郝昭,也要先来求救于秦旭。
“死什么死?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成么?这事情还有别人知道么?”秦旭的好心情顿时被这消息破坏殆尽,大过年的也不消停。再加上宋宪钻牛角尖的态度,冷声问道。
“没……大概没有了吧?”一出事宋宪就巴巴的来找秦旭想办法,谁料想秦某人自吕布府上回去之后,整整一天一夜没从蔡琰闺阁之中离开,宋宪寻不到秦旭,心早慌了,竟是愣是在秦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哪里会知道还有没有人也知道这事。
“我说老宋,你好歹也是主公亲卫营统领,该不会出了这档子事,连点最基本反应都没有吧?”秦旭见宋宪的样子就知道宋宪想要说什么,哭笑不得的问道:“因为前事,临淄城中防备甚严。闲杂人等根本出不了城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倘若当时你便上报主公,顶多就是个看管不严之罪,随便打你个几十军棍还不和吃饭喝水似的?而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戒严也差不过该解除了。你……却是让某说你什么好?”
“这……原来竟然是宋某亲手纵了这些贼子?多谢秦将军点破迷津,宋宪不敢再厚颜在此。告辞!”宋宪只不过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被秦旭这话一说,顿时脸上愧疚之色愈浓,本来打算要求秦旭救命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本来还以为左右摊上了取死之事,倒不如求秦旭说说情,调到一线部队去,哪怕是战死沙场,也算是能全了和吕布这十几年的同袍之情。可现在秦旭话一开口,宋宪恍然发觉没看住王越等人逃走的罪责竟然还是轻的,他这番不作为,竟是相当于亲自送了这些逆贼出城,此刻宋宪的脸都白了,眼眸中闪过几分坚定之色,苦笑的冲秦旭行了个大礼,就欲离去。
“二哥,你能救救宋将军么?”宋宪整个人都好像是虚脱了一般,目光凝滞,面色发苦,郝昭好歹同宋宪有过交集,又是顶头上司,见秦旭依旧一副冷脸的模样,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开口替宋宪求情说道:“宋将军身为主公亲卫营统领,这些年劳苦功高,您可不能看着就因为这点小事,便坏了宋将军性命啊!”
“办法的确是没有,主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要说这事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也是不对,左右老宋自己想要寻死,若是救了他,某岂不是成了恶人?”眼见着宋宪变得松垮垮的步伐都快走出中堂了,郝昭又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秦旭淡淡的说道。
所谓侧重点不同,看问题的方向也是不同。秦旭一开始听到孔融没了的消息也是心中一凛,但随即想到昨天还在为如何令青州“去孔化”打开局面而头疼呢。现在宋宪便将这么个“好消息”送了来。
前天临淄发生的事情,想必根本瞒不住遍布的探子,更何况袁家哥俩连同曹操的使者可是都在临淄城中呢,这件事情若是说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青州六郡三地,七成以上的郡县行政首脑皆是孔融门下故吏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也是当初为了维持青州表面稳定不得不饮下的止渴的鸩酒,抓了孔融就算是再祸水西“移”,却也是会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个疙瘩,就算是对现在的局势已是造不成什么危害,但毕竟对于即将分配下去观政准备充实青徐二州的稷下学宫学子也会有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而现在孔融跑了,固然可惜,毕竟是少了个能恶心曹操,在天子面前加分的机会。而且孔融偌大的名声,圣人世家的出身,若是欲有所图,铁了心的要和吕布过不去,而登高一呼“东山再起”,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那些觊觎青州富庶的周边势力,正愁没有个好借口打秋风呢,有孔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