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瑶贵妃神情果然阴郁了几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面纱下隐约可见还未褪去的血痂。
两人皆对对方厌恶至极,见了面恨不得立即拔刀杀过去,瑶贵妃自觉没必要再跟秦悠浪费时间,只是冷笑一声:“嘴上功夫是不错,不过今天可不是耍嘴皮子就能逃过一劫的,让你陪赵咸铭那个蠢货葬在一起也是你的荣幸,相信到时候所有百姓都会知道武王妃如何与皇帝苟合偷.情,以至于葬身大火!”
说完不等秦悠的反应,直接提剑再次杀了过去缤。
秦悠心中一凛,死后还要构陷她,这女人的确够恶毒。
看着瑶贵妃依旧凌厉的招式,她心中不由一叹,赵咸铭虽然工于心计,但到底小看了女人,她就知道,凭瑶贵妃的狡猾怎么会轻易被废了武功,赵咸铭未免太天真了,说不定他今天的失败大部分原因都要归咎于眼前的女人坼。
不得已秦悠只能挥刀迎上,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任何心机都是无用,就好像孩童之于巨人,现在的秦悠在瑶贵妃面前就好比孩童。
中毒之后浑身虚软,体内气息紊乱,她没有走火入魔已算不错了,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清醒过来,但是她明白,体内的毒并未解开,也不知妄动真气会不会引起什么后遗症。
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周围气温不断升高,秦悠心中焦急,凭着一股意志强撑着过了百余招,两人从房间内一直打到走廊,不少名贵摆设在缠斗中化为废品。
躲开划向腰腹的一剑,却没能躲开被瑶贵妃当成暗器射来的瓷器碎片,大小不一的碎片分别击中她身体不同的部位,若不是关键时刻她身体动了动,恐怕会击中要穴而亡。
背靠着墙壁支撑,秦悠再也忍不住,低头咳出几口血,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将手指插进右侧肩胛的伤口内,从中夹出一片染血的瓷片。
疼痛令她的脸上一阵抽搐扭曲,浑身冷汗淋漓,可如果不拿出来,她的右手便无法握刀,甚至以后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喘息着随手将碎片扔到地上,她快速从裙子上撕下一条布,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便单手缠到肩膀上压住伤口,草草包扎了一下。
做完这一却不过分分钟的事,你死我活的决斗,对手哪里会给她留时间处理伤处?
瑶贵妃本也是想趁机快速解决了秦悠,身后还有武王府的人跟着呢,看宋微君的态度,似不想放弃秦悠,可看着对面楚楚娇柔的女子咬牙一声不吭的取出深入体内的碎片,竟一时没有动。
碎片形状不规则,无论进去还是出来都是一种钝刀割肉的折磨,她敢保证,秦悠那处伤口一定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可她即使痛的神情扭曲,仍强忍着给自己做了包扎,一副继续与她缠斗下去的打算。
这样的事情即使是刚强的男人都不一定忍受的住,同为女人,而且同为身负武功执剑杀伐的女人,她不禁对这个一直深恨的女人生出一种诡异的惺惺相惜之感,并且将她当成值得正视的对手。
既然是对手,就势要分出个胜负生死,她走到今天,也已经没有回头路。
鹤翔云天,瑶贵妃提剑终身一跃,窈窕身形凌空一翻,划过优美弧线自上而下一剑劈来。
秦悠早已暗自戒备,身形往后一退,脚下将一个花盆狠狠朝瑶贵妃踢去。
“看在你即将死在我剑下,今天不妨让你死个明白。”瑶贵妃边打边开口,她已经可以听到四周传来的脚步声了,不知是哪一方的人马,久攻不下,她心中也开始渐渐焦躁起来。
秦悠轻哧一声,没有搭话。
现在连站立都要扶着墙,手里几乎握不住断魂,但她不能放弃,死过一次的人才更想活下去,即使活着很无聊,即使对这个世界很失望。
“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让丞相夫人把你骗去丞相府小院,我却没有去找微君的麻烦么?”瑶贵妃停止打斗,没有了面纱遮挡,她脸上的伤痕暴露无遗,然那妩媚早已入骨,狰狞的伤口也无法掩盖她的无双媚色:“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微君授意的,包括给你下毒。”
“哦,怪不能能悄无声息将你从曦露阁救走,如果是他,便不奇怪了。”秦悠恍然,轻描淡写说道。
瑶贵妃紧紧盯着秦悠脸上的每一分表情,但是她很失望的发现,秦悠脸上自然的看不出一丝一毫强颜欢笑的伪装,没有失望没有悲愤或伤心,只有微微的诧异。
“被自己的男人厌恶至此,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tang瑶贵妃不甘心的出言嘲讽。
秦悠不为所动:“悲哀?我以为你只会感到幸灾乐祸。”
“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你以为他会真的相信你?上一任武王妃就是他亲手所杀,而你,在嫁入武王府的那一天就注定要死,死后与赵咸铭葬在一起,名声尽毁,这是他给你的结局。”瑶贵妃冷笑,她就不信秦悠真的是无动于衷。
秦悠摇头轻笑:“嗯,能让他如此费尽心机,我很荣幸。”
她边说边暗自调息,右手紧紧握住断魂,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瑶贵妃的话不可尽信,但她能感觉到,其中至少有五分是真的。
愤怒吗?失望吗?她的内心出奇的平静,有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内心不被任何人侵扰,也无人能牵动她的心绪,生死一线,她只想如何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