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在将死之前都会有灵异的预感,或许已经预感到什么,那天男人对秦悠说了很多很多话,连看木偶剧的时候都在逗她开心,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宠溺温柔。/

出了剧院,突然十几辆警车呼啸着堵到他们面前,数不清的警察将他们住,身后跟随的黑衣保镖跟着纷纷把枪呙。

男人把她藏到垃圾桶后,神色中是从未有过的哀伤与无奈,摸着她的头说:“悠……”

她懵懂的望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叫了她的名字,却不再往下说:“爸爸?”

男人抚摸她发丝的手停下来,覆在她眼睛上,笑道:“悠,闭上眼睛,等着妈妈来接你好吗?醣”

提到妈妈,小小的她缩了一下身子,委屈的抓住他的手:“爸爸去哪里?不能带着小悠吗?”

男人轻笑,放在她眼睛上的手始终未拿下来,俯身在她发顶一吻:“爸爸有事,暂时没办法带小悠一起去,妈妈脾气不好,小悠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

“知道,爸爸早点回来。”

“记得答应爸爸的话,等到妈妈来了再睁开眼睛。”他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所以刻意避开了她的话题,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脚步声渐渐远离,伴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那是他活着时留在她记忆中最后的声音,震耳欲聋的枪声吓得她紧紧缩在角落里不敢睁眼,无助的直流眼泪,直到重归安静,一双大手将她提了出来。

她以为是妈妈来了,本能睁开眼,看到的是如世界末日一样的场景,地上躺着很多人,每个人的身下都有一滩鲜红的血,曾经沉默跟随在她身后的黑衣叔叔无声躺在那里。

然后她看到了他,原来他没走,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是再也不会站起来,双眼半敛,无神的盯着天空,脸上无喜无悲,是一种疲倦之后的木然。

她的妈妈站在男人脚边,正怔怔盯着男人的身体看,听到她的哭声望过来,没有以往的厌恶,也没有见到亲生骨肉的欣喜,淡淡一句话决定了她一生坎坷扭曲的命运:“送福利院吧。”

“小悠,别哭……爸爸在呢……”她大哭着冲到他身边,正因他的毫无反应而着急,耳边传来他低低无奈的声音。

“爸爸……”她低头看去,却惊异的发现地上的男人不见了,不止如此,周围所有人都不见了,包括一直嘈杂响个不停的警笛声,天地灰蒙蒙一片,寂静的仿佛世界只剩她一个人。

“小悠,做噩梦了吗?没事的,爸爸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她口中重复着他的话,又哭又笑,不过是敷衍人的话罢了,如果一直都在,为什么让她一个人那么多年?

“怎么一直哭个不停?小悠,小悠,快点醒来,醒来就没事了,哪里难受跟爹爹说好吗?”熟悉的声音带着焦躁不安,有人不断抚摸她的脸。

“爸爸,别离开我好吗?别让我总是一个人……”用冷漠伪装了那么多年,其实她的心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而已。

可以不要芝麻糖,可以不看木偶剧,可以不必每天相见,甚至偶尔让她知道他的消息就好,如此她便能知道,这世间她并非孤单一人。

人中处陡然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一个激灵,睁开眼便看到几张焦急无措的脸,然后无措渐渐转为欣喜,有人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哭着笑骂:“臭丫头,总算睁眼了,你三姐还没死了,哭那么惨干什么!”

秦悠反应时顿的转着眼睛看过去,看到了梨花带雨的秦翎,看到了大哥秦迁以及面瘫脸破功的二哥秦慕,看到了正上方无奈盯着她的秦怀年。

她被秦怀年抱在怀里,一只胳膊垫在她脑后,一只手不停拭去她眼角淌落的眼泪:“醒了就好,哪里难受跟爹说,别哭了好不好?”

秦悠什么都没说,趁着他给自己擦眼泪时一把按住他的手,宽厚带着薄茧的大手覆在眼睛上,温暖的触觉让她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每次清晰的忆起往事都像经历一场浩劫,心如浸在风浪中的小船,飘飘荡荡无处依凭,一片苦涩与腥咸,而今天,第一次有人将她从噩梦中叫醒,第一次有人因她哭泣而担忧,第一次有人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为她擦拭眼泪,告诉她那只是梦,醒来一切都好了。

他有着和那个男人一样心疼的眼神,一样温暖的手掌,一样单调笨拙的语言,却轻易让她飘飘荡荡的心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小悠,别哭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感受到掌心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秦怀年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按说这么大的孩子了,应该不会被噩梦吓到啊,怎么哭的这么凶?

片刻后,秦悠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却有些难为情,四个人八只眼睛都盯着她猛看呢,她要怎么淡定自若的推开秦怀年的手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喂喂,死丫头,你够了哈,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句话能死啊?没看爹跟大哥二哥快急死了吗?”秦翎在秦悠醒过来的时候就收了眼泪,见她磨磨唧唧抓着老爹的手不放,顿时不耐烦了,又是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爹,你瞧三姐,我都受伤了她还打我!”秦悠扒开秦怀年的手,装模作样告状,心里很不齿三姐的行为,明明她也很担心,偏要扯到别人头上。

“好了好了,没事了就行,小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秦怀年紧锁的眉头总算松开一些,不动声色把自己湿哒哒沾满了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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