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神容倦怠,满腹心事地打着瞌睡,手指微蜷着,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直勾勾地盯着紫栾在一旁的书桌上给她研墨。
其实,也不是她没耐性,而是昏睡了一天**,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应付她们,何况,那样一个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男人,有什么好争的?
没错,这在燕都城并不是什么秘密,据说三年前,连城裔为了救她的前王妃粟芷忧,被烧坏的不止是脸。
想想也是,墨锦欢都被tuō_guāng了送上他的床,居然没动!
切,鄙视。
墨寻捶捶脑袋,怎么又想起那家伙?她还是关心关心她自己吧。
墨锦欢这沾水遇寒必犯的怪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平日里一点小风寒也可能会引起,轻则全身抽搐,大汗淋漓,重则厮打咬人,神志不清,犹如死过一回,真真是不好受。
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墨将军没少给她寻医求药,但都未能治果。后来搬去皇宫后,太医也皆束手无策,只言这病怪异,从未见过。
荣叔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女人齐刷刷地闭了嘴。倒不是她们怕荣叔,而是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娃,小娃的手里还牵着只野猪——
这野猪长得凶猛,上下尖牙都裸露在外,而且对她们充满了敌视,一幅要扑过来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
连城枫随意坐下了,连城柠却挨着墨寻的脚边直接坐在软毛地毯上,一边摸着柔软的毛,一边和小睡说话,“王妃娘娘这毯子好贵呢!就这一小块儿,就够我们一府的人吃一个月的肉了,你可别在这上面撒尿哦……唔,我也不敢……”
“……”
墨寻和一众人黑线。
荣叔将一封细信恭谨的呈上,“王爷吩咐奴才,务必亲手交与王妃。”
他说得郑重,墨寻疑惑,接过来却被封上那苍劲有力的两个字,给震到——
休书。
哼,到底是让那厮抢先了一步!
也不避人,迅速拆了开。
‘墨氏锦欢自入府内,安分守己,并无过处。因身之弊,择决休妻。日后,嫁娶随意,各不相干。’
寥寥简短几句,便组成了这休书一封。
安分守己,并无过处,呵呵!
墨寻扯着嘴角笑得牙根痒痒——并无过处,你他娘的要休了老娘?这才进门几天啊!
……
当她“啪”得一声将那纸攥成团,拍在桌上时,才发现周围静得有些怪异。
芙仪与卉仪等互看过后,便开始窃窃私语,那再望过来的眼神也分明不怀好意。
荣叔告退,紫栾端着笔墨,紧随在两人身后,却在经过卉仪身侧时,身子蓦地一歪,盘中墨汁尽数洒在卉仪身上。
响亮的耳光声,让众人纷纷停了脚步往紫栾身上看过来。
卉仪抖着身上墨渍,带着浓浓怒意的声音尖而戾得划破耳膜,“你个贱婢,没长眼睛么!这可是王爷赏我的新衣服,你竟然给我毁了,我要了你的小命!”
紫栾本就胆子小,被她这么一吼,立即惶恐的跪在地上,瑟瑟缩着身。
荣叔蹙眉看着这一幕,他方侧目,分明瞧见了芙仪收回的脚。
这休书也不过刚到,到底是皇上赐的婚,王爷提笔休妻也得斟酌下用词,哪是说休就能休的?
……这些女人啊,也太沉不住气了。